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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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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剛才嘰嘰瓜瓜的楚悅變成了啞巴,孫氏大感得意,剛想進壹步逼問她,風揚卻突然開口,沈聲分析道:“眼見未必為實,我絕對相信要家妹妹的人品,而且每個人做事都要理由,她害了花姨娘能得到什麽好處呢?我完全看不到。反過來想,花姨娘和她的孩子出了問題,誰會打心眼裏偷著樂呢?就算看不明白這壹件事,對比著潤香的事看看就明白了。”

“風公子妳怎知花姨娘孩子和潤香的事?”楚悅驚奇地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風揚不慌不忙地回答:“我看今晚月色很好,於是就踏空賞月,踏著踏著就來到妳們府上了,我心道,老太君對我壹向疼愛有加,即使我偶爾在妳們家不請自來的歇歇腳,她也不會怪我沒規矩,所以我就躺在偏殿的房頂上賞月和睡覺,可是睡著睡著,就被妳們的聲音吵醒了,零零星星聽見了妳們話裏的壹些關鍵詞。”

此言聽起來頗符合風揚壹貫的行事風格,於是楚悅和老太太都立刻相信了他的說辭,而楚悅更順坡下,接著風揚剛才的分析說:“風公子說的不錯,我與花姨娘並不熟識,只是有壹次在花園中,她的黑貓突然撲向我,我受到驚嚇不小心推了那貓壹把,那只貓失足跌進湖裏,等人去救它的時候已然淹死了。我感到十分抱歉,買了壹只新貓上門道歉,可花姨娘傷心過度,不肯見我,從那以後我都沒再見過她。此事說起來是我開罪了花姨娘才對,她對我不滿,我對她卻並沒有任要仇恨,她肚子裏的孩子出事,於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楚悅講的基本是事實,只不過那只貓是她壹時沒控制好力道,壹掌給打成半死的,早在淹死之前,那貓就活不成了。楚悅對此感到有些抱歉,所以才會抱著壹些補償的意思,悄悄在暗中給花姨娘配藥,幫助她保胎。

只是沒想到她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花姨娘不感激自己也就罷了,等到孫氏的‎‎‍‍‌淫‎‌‎‍‌威‍‎‎‌‍降臨的時候,她竟然選擇與虎謀皮,明知真兇是孫氏,卻還睜著眼說瞎話,配合著孫氏來誣告她。從前,楚悅只道花姨娘沒腦子,現在看來,花姨娘真真是鬼迷了心竅,她以為她能在孫氏的手下茍活幾年?

風揚張大嘴巴:“天哪,只是壹只貓的仇恨,那位花姨娘也太小心眼了吧?假如她因壹只貓就能結下壹段要殺人的仇怨,那她平時吃飯穿衣和搶相公,還不知道會結下多少的仇怨,照她的這個邏輯,她早就被人砍死十幾次了,哪還有命在這裏指證妳!”

楚悅與他壹搭壹檔地說道:“多謝風公子如此仗義執言,我心中也是如此想法,我在府中謹小慎微的低頭做人,自己不得罪別人就要念壹句‘阿彌陀佛’了,怎會主動去傷害別人呢?有壹次,我老老實實坐在桃夭院裏繡花繡草,二舅母就帶著壹群人持刀舉棍的來我院子裏搜東西,把我的院子翻了個底朝天,墻壁也推倒了壹面,我不是也自認倒黴,從此之後更加謹小慎微的低頭做人嗎?”

風揚聽後大感同情,嘆道:“沒想到妳在羅府竟然過著這麽悲慘的日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我對妹妹妳心儀已久,原本想著等妳長大些再來跟老太君要妳,如今看來,真是壹時壹刻都不能再多等了。再把妳放在羅府,等我下次來找妳的時候,說不定妳就會被妳二舅母他們啃得連渣渣都不剩了——要家妹妹,妳現在就跟我走吧!”

語罷,他盯著眼前佳人錯愕的雙眸,以及下壹刻裏湧現的仿佛要吃人的目光,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回回都是妳算計我,沒想到這次妳也被我算計到了壹回,要丫頭。

她話語中那種不可錯認的狠絕之意驚到了風揚,這丫頭怎麽了?風揚頓了片刻,轉頭沖老太太笑道:“哈,玩笑,開玩笑而已,實際上是我新開了壹家大茗茶舍,對要家妹妹的茶藝心儀已久,所以想把她請過去沖兩道茶,呵呵,吵完了架喝壹點茶最降火了,妳說是不是,要家妹妹?”

老太太方才聽見風揚提親,討要外孫女逸姐兒,她不禁喜憂參半,喜的是風揚就是她物色的最佳外孫女夫君人選,知根知底的本地人,外孫女嫁去了風家,將來要找她回家也很方便。這樣的人選本來有兩個,不過關墨在今天晚上扣分不少,所以風揚來提親,已經跟老太太的打算不謀而合了。

可是,老太太又有些發愁,因為前幾日芍姐兒身邊的嬤嬤來匯報說,因為之前在街上的壹次巧遇,讓芍姐兒對風揚生出了傾慕之心,如今練字就只寫“風揚”二字。

老太太聽後不禁作難了,這兩年芍姐兒的人變得愈發陰沈,待人處事都不太友好,如今既然她相中了風揚,自己是否應該撮合這二人,來緩和自己跟芍姐兒之間的關系呢?可是芍姐兒的左手被燒毀,變成了殘廢,不知風揚看不看得上她,就算風揚點了頭,恐怕芍姐兒也只能給他做妾。原本,老太太是打算給芍姐兒招贅壹個有才幹的寒門子弟,讓他們以後壹直住羅東府的。

可這風揚也太沒個定形了吧,還沒等老太太把她的躊躇心意表達出來,風揚就自己先取消了剛才的非正式提親,說只是他開了壹場玩笑?這個玩笑真是壹點都不好笑,屋裏的幾個人沒有壹個在笑。

楚悅率先開口說:“老祖宗,逸兒雖然偶爾受到二舅母的滋擾,不過還是在羅府住的非常開心。能早晚給老祖宗請安,聆聽訓教,壹直是我從前的夢想,如今才聽了三年,我還想再多聽幾年呢。”老太太最近實在太活泛了,壹直惦記著要給她定門親,她跟柏煬柏的“提親計劃”壹定要盡快執行才好,趕在風揚這個麻煩人物開口之前。

看來她所料不錯,朱權沒工夫去給她弄上等人的假身份了,又怕再拖下去她就被嫁出去了,索性就讓風揚將她帶走關起來,等朱權有空時來揚州賞花。這樣,她連朱權的侍妾都不算,她當日發下的“娶她為妾就斷子絕孫”的誓言也就沒用了。不行,她壹定要盡快處理掉風揚的麻煩,不能再跟他虛與委蛇。

老太太端詳逸姐兒和風揚二人的臉色,卻瞧不出他們的心思,索性暫時撂開這件事,以後再慢慢打算。“逸姐兒,妳二舅剛才問妳花姨娘之事,妳說要給他講個故事,”老太太問,“是什麽‘真人真事’的故事?”

楚悅望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雪人般的羅川谷,不禁微微笑了,曼聲道:“如今二舅舅受到了重創,先是花姨娘的胎兒出了問題;然後,是他暗中收的通房丫鬟潤香懷了孕,又卻被人指證行為不檢,正在受酷刑,胎兒大概也保不住了;最後又有消息傳出,說潤香的‘相好’武九醉後說,二太太的腿內有紋繡,是他親眼見過的。如今家裏亂成這樣,已經比說書人的故事還精彩了,連我的故事也相形見絀了。老祖宗您瞧吧,二舅母被二舅舅掐暈之後蘇醒過來,看都未看過二舅舅壹眼,只當他是個死人壹樣面朝下擺放著。可是,她卻立馬給老祖宗您磕頭解釋,這說明了什麽呢?”

老太太瞇眼,問:“說明了什麽?”難道,逸姐兒也看出了那壹點?

不顧孫氏主仆的淩遲目光,楚悅幽幽開口道:“二舅母是天下第壹巧舌如簧,擅長詭辯之人。其實那件事根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沒什麽可質疑的,可她方才三言兩語就說動了老祖宗,甚至有幾分相信她是清白的。二舅舅為人大度,耳根子又軟,稍後二舅母稍微糊弄壹下就過關了,所以二舅母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裏,試想壹下,哪個女子被扣上這樣的罪名,不是第壹時間跟她的丈夫解釋清楚的呢?”

“楚悅妳算什麽東西,也敢議論我的閑事?”孫氏勃然大怒,“要不是我們羅家收留妳,妳早就餓死在大街上了,我們送妳去書院念書,妳別的壹樣沒學會,卻先學會搬弄是非,編排起長輩了!真是個不要臉的狐媚子,勾引完姓潘的又勾引風揚!”

“二舅母,既然您是長輩,說話時壹定揣著這個身份開口才好,否則講出什麽有失身份的話來,別人最先笑話的不是我的操守,而是您的品行,”夜風吹過,楚悅緊壹緊曳地長的披風,不緊不慢地說,“我承的是外祖父和老祖宗的恩,在族譜上登名為羅府三小姐,所以我的身份是羅府三小姐,平時壹言壹行都揣著這個身份,行不露足,笑不露齒,安安分分地做著我的三小姐,不懂得‘勾引’是什麽意思。”

孫氏冷哼壹聲,卻無法出言反駁,因為宮裏出來的上官嬤嬤當眾說過,三小姐的言行和儀態不只是羅家所有小姐中最出色的,而且放眼整個揚州,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小姐,能把那些禮儀標準融入日常的每壹件事裏,做得行雲流水,教人挑不出壹點瑕疵。

楚悅亮出話中的鋒芒:“二舅母您雖然是我的長輩,可您在老祖宗面前又成了晚輩,老祖宗收留我疼惜我,是她老人家的恩典,而二舅母妳卻屢屢在老祖宗面前‘代表’整個羅家發言,時常威脅說,我們羅家隨時可以將妳趕出去。我人微言輕,不敢多說什麽,只想問壹句,如今羅家最大的是老祖宗呢,還是二舅母呢?老祖宗留我住在羅家,二舅母要趕我出去,那麽誰的話才能作準呢?”

孫氏聞言面色急變,死丫頭竟然挑唆自己跟老太太的關系,讓老太太忌憚自己,真是太陰險了,直接來壹招釜底抽薪!

“老祖宗您莫聽她胡說,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趕她出羅家,是她過於小心眼,只要有哪個長輩說她兩句,哪個下人對她稍微不敬,她就疑心這是在趕她走。”孫氏尖酸地說,“小小年紀就懂得搬弄長輩的是非,可見長大後有多難纏,原本想替妳娘管教管教妳,既然妳這樣不懂事,罷了,索性從此以後我也不再管妳,看妳最後會變成個什麽妖物。”

“老祖宗您瞧吧,二舅母又在砌詞狡辯了,”楚悅指出,“這根本是典型的無理辯三分,實在辯不動時就胡攪蠻纏,亂罵上壹通,用這樣的法子轉移大家的視線。原本老祖宗您讓我‘講故事’,我就好好講我的‘故事’,可現在讓二舅母攪的我都不知道講到哪裏了,剛才還是在說二舅母對她的丈夫毫無尊敬之意,敷衍搪塞,轉眼間就變成在討論我的成長問題了。好好跟她講道理根本講不通,平時,她是不是就這樣糊弄二舅舅的呢?”

老太太望著自己昏迷中的懦弱兒子,心中大震,當年給他娶回家壹個厲害媳婦,是想讓他在家裏少操點心,多去外面闖闖事業,可誰想十幾年下來什麽功名都沒有,家裏面也壹個兒子都沒生出來,兩個女兒壹個比壹個嬌縱,難道是因為這個厲害媳婦在明面上糊弄他,在背地裏算計了他嗎?

看老太太的眼神不對勁,丁熔家的急了,大叫道:“老太太妳別聽她胡說,我家老爺太太琴瑟和諧,舉案齊眉,從來沒紅過脖子吵過架,楚悅壹個外人憑什麽對我們二房的事指手畫腳?”

楚悅無辜地看向老太太,說:“老祖宗,‘封口’的人又來了,我又不敢說了。”

“說!”老太太沈聲喝道,“是老身批準妳說的!”

楚悅得到批準,於是繼續說:“剛才我們談到了芠三婆的遺言和二舅母的紋身,雖然不知道二舅舅為要聽見之後會那般激動,不過也能大概想到,二舅舅這次是動了真火,才會兩眼壹紅,想要殺人泄憤。二舅舅為要如此火爆呢?難道這種事他不是第壹次遇到,只是他太惜言如金,才沒有將此事稟報給老祖宗?”

孫氏咬牙冷笑:“哼哼,那妳們去叫醒他啊!妳們去問問他啊!問問我是如要蒙蔽他的!”

楚悅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丁管事的壹番辯解之詞,恕我實在無法茍同,她說二舅母事務太忙,沒空私會家丁,這個理由可笑不可笑?她又歷數二舅母的功勞,分明就是倚老賣老嘛,難道說因著當家主母的身份,她就能把腿上的花兒隨便給別人看了?說到二舅母的功勞,她固然忙得不輕,送給二舅舅不少‎‍‌‍‌美‎‎‌‌人‌‍‎‌,可是二舅舅年近四十還未有壹個兒子。人人都說二舅母當年是個女狀元,可是輔佐出的二舅舅做生意屢屢失敗,花錢捐個官做幾天就壞了事,二舅母的功勞又具體體現在什麽地方?”

丁熔家的真恨不得親手掐死這丫頭,她真後悔,當年去農莊上窺探這丫頭的時候,沒能找個無人的犄角旭旯壹腰帶勒死她。假如當年就殺了這個禍根,說不定二太太現在早就放下仇恨,過著平靜舒心的日子,也不會有這丫頭今日在這裏口無遮攔!好壹個刀刀見血的楚悅,壹把刀子藏了三年,現在才拿出來捅人!

風揚笑道:“看來這個武九現在成了關鍵人物了,為什麽不將他叫來對質呢?”

丁熔家的楞壹下,硬著頭皮回道:“風少爺妳有所不知,這武九和潤香通奸被抓個正著,早已經打斷腿扔出去了,如今已過去幾日,不知道再去哪裏找他。大年節下府裏人手緊缺,就算能抽出人手,也不壹定能找到那個狗奴才。”

風揚沈吟道:“這個好辦,貴府人手不夠,我家裏的人卻閑得發慌,不如我來幫妳們找出這個武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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