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溪又像往常一样醒来,床边空空如也。
她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后,忍着沉沉的睡意起身,本以为她能清净一会,什么也不用做。谁知才一天不到,黄连弟就扛不住要她帮忙分担家务活,于是乎,她又重复着洗衣服、晾衣服、洗早上的碗和洗中午的碗的活。
浑浑噩噩的忙到中午,可算能喘口气,坐在老太太的旁边,看着雨幕下的春色,忍不住陶醉其中,偶尔搭一两句话。
“哎,余溪啊,你可有见到婶婶?今日怎么一日都不见她人影呢?”程老太太环顾一圈屋子,完全没有黄连弟的踪影。
往日,像这样的下雨时节,没法出去干农活,黄连弟不是待在屋子里缝缝补补,就是在厨房里忙其他的活。
怎么今日却不见她踪影了呢?
这是去哪了?
“奶奶,我不知道哎。婶子一般都不会跟我说这个,要不找程枫问问?”
一般都不会告诉她的?
程老太太瞅一眼余溪,拍拍余溪的手背。
老太太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余溪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
她自从嫁到程家里,黄连弟不是冷漠对待,就是没有放在眼里。平时家里有任何大的事情,黄连弟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她,她都是从其他人的嘴里得知。
算了。
她也不想知道。
爱怎么着怎么着。
余溪心不在焉地看着细雨纷纷,脑海中不禁想起一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行人欲断魂,欲断魂。
看完风景之后,村子里的邻居过来串门,跟程老太太唠嗑起来,不是说这家的新媳妇生了几个孩子,就是说那家又娶了个新娘子。
余溪插不上话,偷偷回到房间假寐。微凉的天气、湿漉漉的雨季,这种天气用来睡午觉最好不过了。
余溪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一个多小时过去,她在梦里隐隐约约听见人的说话声,以为自己睡过头,便吓得睁开眼走出去,谁知老太太还和那个人聊得正高兴。
余溪见他们两个老人家这么能聊,便由着她们去。她自己拿了点吃的,冒着雨,偷偷去看小狗狗。
这时,黄连弟碰巧从那边的山路走下来,撞见这一幕。
“好姐姐,我记得那间破房子曾经是不是烧死过人?还闹鬼来着?”
妇人看了看,“是啊,我们这些人平日都不去那个地方,怎么你们家余溪跑那里去呢?我记得前几日,她也跑去那里了对不对?”
一个闹鬼的地方,她跑去那里做什么?
难道她心里有鬼?
黄连弟想到很多糟糕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这个女人就是这样,成日成夜地往外跑,不喜欢待在家里。我估摸着她就想躲去那个寂静无人的地方偷懒呢。”
妇人点点头,“如此说来,我果然不能用肉眼识人。这余溪看着乖巧,可骨子里却是个喜欢偷懒的主。”
“是啊。”
黄连弟眼睛盯着那处破房子,神经绷紧,想看又不敢看,生怕看见什么见不得人的场面,更怕被身边的女人撞见。
“连弟,既然这个丫头不做事,又刚好跟你们家程野八字不合。不如,你就趁着这次机会,把她给撵出去。你也省的天天撞见她,看她不顺眼。你说对不对?”
撵出去?
黄连弟目光幽幽地看向女人,笃定这个想法。
“好姐姐,谢谢你陪我奔波劳累一天,你先行回去吧。我那菜地还有一些杂草没拔干净,我想拔干净了再回去。”
“咱们出去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你就要去地里忙活?你疯了?”
“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点杂草而已,很快就能忙完。我这不做的话,心里也不舒坦,总是想着这些活。行了,你也别跟我说这些话了,你赶紧回去吧。”
妇人知道黄连弟一向勤俭持家、任劳任怨,她拗不过黄连弟的想法,“行吧,既然你自个儿都不介意,我跟你说这些作甚呢?那我先回去啦。”
“哎,你先回去吧,改日我请你吃好吃的。”
“都是兄弟姐妹,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我走了。”
妇人走以后,黄连弟迫不及待沿着不起眼的山路,走到破屋子后的山头里,悄悄蹲着,想看屋子里头的人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黄连弟蹲在湿哒哒的草丛里,只能透过缝隙依稀看见余溪的头在晃悠,除了她,再看不到其他男人的身影。
“难道我想多了?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红杏出墙?”
黄连弟怀疑起来,可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解释余溪偷偷来这个地方。
一个漂亮女人趁着人不注意时,偷偷来到一处隐蔽的破房子里头,不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能是什么呢?
难道她真是妖魔邪祟?
黄连弟两眼一动不动盯着屋子,屏气凝神,“不行,我非得查清楚这件事情不可。”
“可乐,可乐,你知道我来啦?”
余溪低着头,钻进屋子,可乐看见余溪走来,高兴地扑到她身上去。
“你这小家伙,半天不见我,你想我了,对不对?我也很想你啊。”
小狗狗匍匐在余溪的脚边,转来转去,看着很高兴。
“如果我能把你带回家就好了,可惜,这是别人的家,我做不了主。”余溪伤感一阵,看着天色不早,不舍得摸摸狗狗的脑袋:“可乐,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千万别乱跑,知不知道?我回去了。”
又像昨天那样,余溪把小狗狗唬住后,自己独自离去。
黄连弟看着余溪走远,悄悄走进破屋子。原本,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很是紧张。可走两步听见屋子里传来狗叫声后,她顿时加快脚步,走进屋子一探究竟。
她万万没想到,这间破屋子里没有藏着狗男人,也没有其他的妖精邪祟,而是一条狗,一条不足两岁的狗。
余溪为什么要在这里养条狗?
等等!
黄连弟忽然想起几天前的事情来,前些日子,她总觉得厨房的东西有人碰过,当时还以为自己脑子忘性大,不记得东西放哪儿,还被程毅数落一阵。
原来她没有忘性大,而是余溪搞得鬼。
她竟然把家里的肉拿去喂狗。
这太可恶了!
这人都没能吃上几口,她竟然这么大方拿去喂狗。
这女人果然是个丧门星!
黄连弟气冲冲走进去,真想把狗打死。可走进屋子,一阵阴风吹出来,狗的眼睛发出绿光。
她觉得渗人,吓得赶紧跑了出来,心里更加笃定余溪就是个妖魔邪祟,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出去才行,不能让她害了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