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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李容与的指甲在青砖缝里折断了第三根。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将他的影子投在药池壁上。指尖渗出的蓝血顺着砖缝流淌，与先前刻下的符号交融，在池底连成一片诡异的星斗图案。小满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手里的帕子早已被药气熏成靛蓝色。

"殿下……"小宫女声音发颤，"窗台上的灰……"

李容与骤然抬头。窗棂积尘间，赫然印着半个清晰的掌印——五指修长，拇指根部有一道陈年剑疤。他认得这痕迹，七岁那年冷宫走水，曾有人隔着浓烟将他拽出火海，那人的拇指就有这样一道疤。

"擦掉。"李容与将染血的指甲藏入袖中，"去司制局要些银朱粉，就说裴督主要修补星盘。"

小满刚退下，药池的水突然无风自动。李容与迅速将折断的指甲按进砖缝，蓝血渗入的刹那，整面墙的刻痕亮起微光。那些支离破碎的符号竟自行重组，浮现出半张南海鲛人冢的地图——正是三日前镜中显现的延续。

"原来殿下夜夜不寐，是在钻研堪舆之术。"

裴九知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鎏金指套擦过李容与颈侧新生的鳞片。他今日未着蟒袍，素白中衣领口微敞，露出锁骨下泛着红光的龙形封印。李容与嗅到他身上混着血腥气的沉水香，忽然想起昨夜镜中看到的冷宫地窖。

"督主的手，倒是比钦天监的浑天仪更准。"李容与指向窗台掌印，"连灰尘都记得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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