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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谢无咎的机械臂卡住李容与咽喉时,暴雨梨花针正从三百六十个孔洞中蓄势待发。
祭天台上狂风呼啸,裴九知看着李容与被傀儡丝缠成茧状悬在半空,蓝血顺着丝线倒流进谢无咎的机械关节。鎏金错劈开三具扑来的黑骑卫傀儡,银血在刀锋上蒸腾起带着龙吟的雾气——这是《吞元诀》修炼到极致的征兆。
"溶月夫人偷走的是鼎心......"谢无咎的机械嗓音夹杂着电流杂音,"裴督主找了二十年......"暴雨梨花针的机括转动声戛然而止,"......就在你怀里。"
李容与突然睁开竖瞳。完全返祖的鲛人皇族血脉在体内沸腾,他盯着刺入颈侧的针尖——那上面淬着的不是毒药,而是冰髓玉粉末。当第一波毒针射出时,他竟用犬齿咬住针雨,蓝血与冰粉混合爆出耀目蓝光。
裴九知趁机斩断傀儡丝。李容与坠落的瞬间,祭天台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血池。池中半尊星轨悬壶鼎正疯狂旋转,鼎身上的双头鹰徽记与裴九知鎏金错上的纹饰严丝合缝。
"原来如此......"裴九知抹去嘴角银血,"陛下用鲛人血温养鼎心......"
谢无咎的机械体突然解体。数百零件悬浮空中,重组为更狰狞的战斗形态。李容与的鳞片在暴雨梨花针二次装填的间隙完全硬化,他抓住裴九知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用《吞元诀》......吸走我的......"
"闭嘴!"裴九知一刀劈开袭来的齿轮群,"你以为本督这二十年......"银血突然从七窍涌出,"......是为了什么?"
李容与的竖瞳剧烈收缩。他看见裴九知心口浮现的龙形封印正在瓦解——那不是修炼邪功的标记,而是裴氏一族代代相传的鼎心封印。鎏金错突然脱手飞出,刀柄上的星轨纹路与血池中的鼎身产生共鸣。
"裴远之不是叛臣......"谢无咎的机械核心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刻着溶月夫人的鲛人语,"......他是最后的守鼎人。"
暴雨梨花针终于激射而出。李容与用完全鳞化的身体挡住裴九知,三百六十根毒针全部没入后背。剧痛中他听见冰髓玉在体内碎裂的声音,以及裴九知撕心裂肺的呼喊——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权宦,此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李容与!你敢死......"
蓝血与银血在祭天台中央交融。当最后一滴血落入血池,半尊星轨鼎突然跃出水面,鼎心处镶嵌的正是那枚失踪二十年的翡翠耳环。谢无咎的机械体在鼎光中分崩离析,核心芯片上最后显示的是一段影像——年幼的裴九知跪在裴远之尸体前,将染血的耳环塞进溶月夫人手中。
子时的钟声突然加速。李容与在弥留之际看见裴九知徒手挖出自己的龙形封印,那团银光被按进星轨鼎缺失的鼎心。完整的大鼎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鼎身浮现的铭文正是《焚蛊录》终章:
"以裴氏血脉为锁......"
"以鲛人皇血为钥......"
"......可镇永生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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