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淡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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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禅收起被遍地霜花牵连出的追忆，仿佛他从没遇见过什么游魂孤影，也归了杀诫入鞘，说不上是打趣还是奚落：“说来失礼，还未请教恩人名讳。”

影子于是调转过头去，向着人的眼睛几乎是与静错湖一般的蓝。

他慢慢地说：“剑邪。”

一剑封禅先是惊讶于对方与剑中人迥异的坦诚——尽管他也无从分辨这无端而起的比对的由来，旋即摆摆手不满道：“既不佩剑，更非邪人，你算哪门子的剑邪？况且这是说与毫无关系的旁人的答案，你该给我的是你本来的名字。”

见影子仍然不作声，又催促道：“有这么难以启齿吗？放心，我不笑你。”

话甫落，他发觉眼前幽蓝的湖水无端一皱，一些长久压抑在湖底深处的东西便顺着乍兴的波澜短暂地重见天日。然而那阵被风卷起的雪雾转瞬即逝，一剑封禅只来得及捉住一点莫名的怅惘，眨眼间风流云散，那湖也回复了往日的宁静。

“本来名字无。”影子摇摇头，“我遇过很多人，称我剑邪。”

一剑封禅也摇头，像是十分无奈，又似百般不认同：“一个人一世只有两件事由天，最初的生命、最初的名字。那是入世的表征，不得……你将何处生呢？”

“天不容吧。”

影子指指天顶幽蓝的夜幕，应得不假思索。

“这话听着颓唐，失味。”

一剑封禅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对方每一瞬的神色变幻，奈何再没窥见过方才的惶惑无措。他也并不觉得意兴索然，反倒来了几分精神，兴致勃勃道：“既然世俗的天不容你，那从此刻起，我来做你的天，你入世的名字也由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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