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 a beautiful night!”

-----正文-----

“你……在等人吗？”

良久，他主动开口，过于纤弱的声音叫我辨不出，那是真的疑惑，还是体面下达逐客令的方式。“没有。”我摸索口袋找烟；打火机都亮出来了，才想起问他：“介意吗？”

“……”

他微微摇了摇头。火星闪耀一瞬，抖抖索索，蚕食苦涩的烟丝。我在散逸的灰雾中吐出一口浊气，他细弱的声音晕了过来：

“我记得以前……”一处明显的停顿，“……你是不抽的。”话尽，低垂的头如沉雪的枝叶，愈发往地底钻去。我偏头，仔细打量他，惊异地发现除去略显憔悴的容颜，眼前人竟让我感到无比陌生。毕业后，他回国了；我去纽约了。茫茫人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再遇。他以伴侣的身份出现在一位商业大亨身边，百度资料显示那富商大出他近乎二十岁；快是他两辈子的人生了。昔日高高在上的凤凰落难尘泥，圈子里不少人津津乐道。然后他成了一对儿女的新的父亲；然后他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毕业，没考bar，反而去了无比niche的Econ Consulting，虽然每日依旧在与Antitrust和Litigation打交道。怎么可能再相遇呢；在纽约，从中央公园出发西下哈德逊河，再沿着河岸向南慢跑，你和渡轮高大的身影一起在晨雾中穿梭；十公里下来，我连一个和他相似的背影都望不到。偶尔，我会沿着河滨绿道南下得再远些，视野开阔、能够远望自由女神像的位置——但那些瞬间，飘逸我脑海的都是复杂精细的法律条款。初恋？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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