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变质过程。

-----正文-----

一声巨响惊醒了她。

王听云自浅眠中醒来，双臂因长时间的压迫酸麻到几无知觉，剑柄握在手中宛如一颗光滑的石头。外头风雨大作，篷布吹得呼呼作响，檐下灯笼负隅顽抗着维持微光，放置瓶瓶罐罐的架子整个被吹倒，白色褐色的碎片洒得满地都是。她顶着雨在院外巡视了一圈，没有动物的影子，更没有人的。

脚步在地板上留下长串淅沥沥的水渍，衣服浸透雨水黏在皮肤上，源源不断带走体内的热度。风从窗缝中溜进来张牙舞爪，吹在她身上似用勺子抠挖骨肉，刺痛的冷。王听云随意抹了把脸，站在门口把发梢的水挤干了，才走到房间深处的床幔旁。

床上躺着个男人，面色苍白，嘴唇干裂，下巴周围有一圈淡青色的胡茬，他呼吸微弱，但幸好平稳。王听云搓搓手，伸进被子里握住男人的手腕，双指搭在脉搏上细细感受——脉象姑且平稳，跳动比昨日有力许多。她蹲在床边看他的侧脸，身材高挑的女子在地板附近缩成兔子般的一团，与多年前扒拉在床边喊人起床的小小身影可悲地重叠。

江无浪昏迷将近半个月，那个青溪大夫陶深说明日就能醒，她想信又不敢信，他之前也总说快了、快了，拖了十数天，究竟哪里快了。明日又是何时？辰时、午时，还是子时？

桌上油灯的灯花已然很长，烛火摇曳明明灭灭，雨势渐小，安静地下着。身上依旧寒冷，外衣起不到任何保暖的作用，但王听云不想离开。她要亲眼见到人睁开眼睛，万一离开的时间里江无浪醒了又找不着她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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