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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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檐从小生活在各式各样的眼光中,被家里的长辈捧着长大,养成了很标准的纨绔子弟的性格,出手大方,跟谁都玩的来,朋友们也愿意哄着这位大少爷。
在看到亲弟弟的第一眼,听到那声响亮的哭喊时,在大家都一拥而上把他挤出病房的那一刻,迟檐就没法喜欢这个弟弟。
很多人围绕在妈妈和弟弟的身边,迟檐站在门口看他们,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他拿出手机,手机运营商给他发了好几条垃圾短信,点进去的时候手肘被人撞了一下,滑到了短信草稿箱的界面。
那上面还孤零零地躺着一条两年前的草稿,内容是“新年快乐”,收件人只有一个。
早知道就发出去了。迟檐当时想。然后清空了草稿箱。
自从回国后,迟檐时常有种迟寻的微信被盗号的感觉。
一个人前后反差怎么会这么大。
每次看到昵称为“。”的微信给他发“想你”这种堪称肉麻的话,迟檐都很想飞回去看一眼号主是不是本人。他没办法想象迟寻面无表情说出“我想你了”的场景。
……别的表情也很难想象。
不过其实他们的聊天频率不高,一是有时差,迟寻那边白天的时候国内是晚上,二是迟寻和迟檐都很忙,迟寻忙着做实验写课题,在实验室一待就是一天,基本不会看手机,而迟檐忙着和朋友一起搞创业。
创业的想法来得很突然。那天晚上母亲对他说,你可以选择那个人,但是必须要拿出你选择的资本,如果不依靠家里,你能走到多远。两个人谈得还算心平气和,最后达成一致,只要迟檐有能力承担自己的选择,家里就不会管他。至于家产,得看他爸的意思了。
一开始迟檐确实有些迷茫,迟家不给他资源,连踏出第一步都有些困难,直到有个朋友问他要不要一起创业。
那个瞬间迟檐豁然开朗,一拍桌子就决定加入,不过他在技术方面出不了太多的力,经过商量和决策后,迟檐主要负责拉合作和资金。
他们创业的主力军还是几个在校大学生,主攻游戏,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工作室,迟檐只要不在外面跑就会呆在工作室里,时间一长竟然也能看懂部分代码了,偶尔会参与测试bug。
迟檐以前每天跟狐朋狗友出去玩乐的时候都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现在一低头一抬头就是好几个小时,有人来叫他才发现已经过了这么久。
创业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小半年过去起色不大,不过每个人都很有信心。
这事迟檐没跟迟寻详细讲过,只含糊地说忙着上班。
一月中旬,这座城市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雪花从空中飘下时迟檐正坐在工作室的飘窗上写代码。他在国外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计算机,但到底是外行人,而且也好几年没碰过了,说是从头开始学也不为过。
“哥,你还在写啊?”一个学生来凑热闹,顺便给他指出哪个符号格式错了,“外面下雪了,江哥说出去吃饭。”
“马上就好了,”迟檐敲下最后一个字母,试着运行了一下程序,一个硕大的粉色爱心出现在屏幕上,“怎么样?”
"厉害。”大学生说,“哥,这我们以前用来追对象的,你要追谁啊?”
迟檐将屏幕截图,传到手机上,一边关电脑一边说:“说错了,你哥我都是等别人来追的。”
“哇,”大学生拿出手机,“哦对了,江哥让我问你想吃火锅还是烤肉,他请客。”
“都行,你们之前不是说想吃烤肉吗。”迟檐套上羽绒服,“你们先去吧,我锁门。”
“行,那我跟江哥说一声!”
外面太冷了,大学生跑得飞快。
迟檐给工作室断了电,锁了门,下楼的时候才有空看手机,忽略无关紧要的消息,他点开了置顶的红点。
-。:厉害。
他刚刚把爱心程序的截图发给了迟寻,按照以往的规律,深夜才会得到回复,今天迟寻破天荒地秒回了。
-Y:[小狗打滚]
-。:下雪了。
-Y:那边也下了?
-。:我说国内。
-Y:?
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三十秒,迟檐猛地领悟到了什么,一连发了好几个问号和感叹号。
-。:放假了。
-。:我在机场。
等他坐上去机场的车时,迟檐突然间醒悟了。
他这么着急干什么,难道不是应该迟寻来找他吗?
到底谁追谁啊?
迟檐伸手将前额的头发撩起来,有些恼怒地打字。
-Y:哦。
-Y:回来干嘛。
-。:见你。
“……”
不行了,他真的要看看号主还是不是本人。
-Y:待在原地别动。
机场人来人往,还下着雪,迟檐下车眯着眼睛找了一会,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迟寻。
他走过去,刚想说话,就看到后面走上来一个人,带着帽子口罩,动作熟练地搭上迟寻的肩膀,两个人靠得很近。
迟寻居然没有拒绝。
啧。
迟檐刚要发作,那个人注意到他,忽然很兴奋地招了招手,大声地说了句“嗨!”,瞬间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你说下次我带个横幅来怎么样?”陈钺咧开嘴巴笑,“我看短视频上都是这么接机的。”
迟寻不予评价,并且不动声色地挣脱了陈钺的手,往旁边走了一步。
迟檐站在他面前时,头发和围巾上全是稀碎的雪花,两个人对视了三秒,迟檐移开视线,说:“怎么不在里面等?”
“是我想看看中国下的雪和国外的有什么不一样,”陈钺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迟寻哥说要回中国,我求了他好久才愿意带我来玩的。”
迟檐听到了某个关键字,眉梢一动,看向迟寻,决定等会再算账,“嗯,欢迎来到中国,订酒店了吗?先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陈钺指了指手机,“刚刚迟寻哥教我打网约车,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不用管我。”
“还是我帮你……”
“哎呀,真的不用。”陈钺拍了拍迟寻的肩膀,“我不打扰你们聊天了,不想当电灯泡。明天再带我玩吧!”
说完,陈钺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溜了。
“……”
轮子轱辘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迟檐假装很自然地接过迟寻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想去牵迟寻的手,伸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太主动,默默收了回来。
恰好兜里的手机响了,迟檐接起来,瞬间被对面的大嗓门冲击了。
“你去机场干嘛呢?还来吃饭不?”江哥可能是喝酒了,嗓门大得能震碎玻璃杯。
“我有事,你们吃吧,别管我了。”迟檐没忍住调小了通话音量,“最近两天没事别找我。”
挂掉电话,迟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空着的右手忽然被拉住了。
感受到指缝被打开,温热的手指钻进来,随后紧紧扣住。
“不是想牵手吗。”迟寻的语气很平,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怎么放下了。”
牵手。
原来被看到了。
迟檐觉得自己的心跳快爆表了,急需找一个出口发泄情绪,于是手腕用力,把人抓紧,和迟寻接了一个吻。
……
迟寻不喜欢陌生人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没找人提前打扫公寓,就和陈钺一起订了酒店。
陈钺一个人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迟寻给他发消息,半个小时才回,回一次就发来十几张照片,全是吃的。确保人是安全的,迟寻就不管他了。
到了酒店,迟寻去洗澡,迟檐在房间里转了,充满好奇心地到处翻翻,在一个角落里找出了一个上锁的盒子。
他打电话给前台,问怎么打开,前台热情地告诉他,钥匙在电视下的柜子里,有需要可以自行使用。
打开看了一眼,迟檐又猛地合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这都是什么,这家酒店还提供这种服务?怎么这么不正经?
但是他实在好奇,背着浴室的方向再一次打开了盒子,仔细地研究了一番里面的东西。
迟寻洗完出来,被迟檐堵在卫生间门口,又把他推了进去,热气让他有些看不清迟檐的眼睛。
“你陪我再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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