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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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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不上对方的人生黑名单

-----正文-----

最后一粒瓜子也被方幼薇干掉,她抽出一张湿纸巾细细地擦了擦手,发出一声朴实而有力的感叹:“牛啊,老哥。”

我懒得理她。

“所以后来,你们就再没见过了?”

“嗯。”

其实也不完全是。

那时我收到靳宴寄还回来的包裹,越想越不甘心,开车去他家楼下等了一整夜。可他电话不接,按门铃不理会,还不到十一点家里的灯就灭了,留给我一个黑黝黝的窗口,最后我困得在车上蜷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终于死了心,像个游魂般回到家里,额头烫得像火烧。

但好在也不是什么大病,病毒性感冒而已,被紧张兮兮的表哥按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周,期间只能望着门外表哥皱着眉头一个接一个打电话的背影,默默向广大群众忏悔,又故意占用医疗资源了。

再然后,我就出了国,在异国的土地上独自消化这份良心的谴责。

我缩在沙发里抱着一只抱枕发了好久的呆,问幼薇:“你觉得靳宴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可能再帮我吗?”

幼薇听见我的声音,慢慢地从手机屏幕前抬起了头,露出一个很难形容的小表情。

“哥,虽然我们是臭名昭著的富二代,大家对我们的道德水平期待度也不高,但就我个人来说,玩弄他人感情者不得好死。”

“……”

好吧,我有空就去给自己挑块好点的墓地。

“不过就当时靳宴的反应看,没准……”

她抿了嘴,眉头微微上挑,不再继续。

……很烦一些话说一半的人。

我抓着头发上了楼,将房门一锁,倒头睡去。

之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我单衣赤足,行走在一场纷飞的大雪之中,地上的积雪柔软而冰冷,双脚被冻得仿若火烧,地尽头低悬着一团明亮却模糊的白光。

我想去抓它,伸着手,不断向前跑,而那光却离我越来越远。

次日醒来时已过晌午,我头昏脑涨地起来,嗓子干得发痒,下楼撞见幼薇在打电话。她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餐桌上冒着热气的蜂蜜水。

“嗯好,我们这边约个时间,见面聊下。”

我安静地坐在桌前喝着蜂蜜水,持续放空。幼薇挂掉电话,睫毛轻眨,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哥,咱们可能有救了。”

“嗯……”

昨天晚上的梦大概就是这个情节,我缓缓伸手掐了下手臂,尖锐的刺痛传来,我轻嘶一声,头脑终于渐渐清醒。

“真的?”

“真的,你刚刚起来没看手机吗?”

“没顾上。”

幼薇心情大好,手指在餐桌上轻快地敲着:“是靳宴的经纪人,Vincent,他对咱们这个项目很有兴趣,想谈谈合作。”

我在脑子里搜寻起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Vincent在演艺圈呆了快二十年,名字如雷贯耳,带出过好几个早已功成名就的殿堂级艺人,两年前与原公司合作到期后便自立了门户,第一个签下的艺人就是靳宴,并在之后带他一路高飞。

听说这个人雷霆手段,说一不二。

我心惊胆战地将一整杯水喝光光,又重新添满。

“幼薇,你说,他有兴趣,是靳宴也有兴趣的意思吗?”

我的好妹妹干脆利索地用一句话浇灭了我的侥幸心理。

“经纪人和艺人意见不和的多了去了。”幼薇抱起胳膊,“没事,我听说Vincent对靳宴有知遇之恩,只要他拍板,靳宴拒绝不了,搞定他咱们也算曲线救国了,哥你收拾收拾,下午一起去见见。”

我痛苦纠结地捂住了脸。

两年前我玩弄靳宴的感情,两年后我又强迫靳宴工作。

这怎么可能不上对方的人生黑名单。

下午抵达靳宴公司时不到三点,许是打了招呼,前台这次没有阻拦我们,而是恭恭敬敬地将我们送上了电梯。

我望着电子屏上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反复吸气吐气,维持镇定。

幼薇在一旁看得忍不住发笑。

“哥,我想起来,该问问你,你这两年,没有再谈过恋爱是吗?”

我摇了摇头。

当时出国后,我轻度抑郁了一阵,加上口语一般,又不爱和人打交道,只在小小的华人圈子里玩,社交面窄得可怜,连朋友都没多交几个,更别说恋爱。

“啧。”

她一声啧完,还不停,又连着啧了好几下。

“方幼薇——”我不禁捏起了拳头,”当初我就该睡在爸妈之间拦着不让你出生。”

“哎~呀~哥~别这样嘛。”她腆着脸撒起娇来,按下我的拳头,眼睛一眨,“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叮——”

电梯正巧在此时到了。

幼薇略显遗憾地看了我一眼,正事儿在前,她没有再追问下去,细细整理起裙摆,而后挽着我出电梯。

还喜欢他吗?

穿越走廊的那短短十几秒钟里,我反复问自己,却发现我脑海里根本没有“是”或者“否”的选项,而是只有文不对题的三个字。

我不敢。

“哥。”

直到幼薇拽我,我才回了神,站在会客室门前刚准备敲门,就捕捉到了门内略带几分怒气的说话声。

“我说了我是不会接这个戏的。”

我和幼薇默默对视一眼,识相地等了等。

没过几秒,虚掩的门就被一把拉开,带起一股小风。

靳宴就那么同我正面相对。

他比我高不少,加上情绪不佳,浑身上下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

我不自觉后退两步,嘴上也打了磕巴。

“靳、靳宴。”

“我叫靳宴,不叫靳靳宴。”他极度烦躁皱起眉头,瞥了我一眼,“谁让你上来的?出去。”

不等我反应,幼薇率先一步跨到我的前面,对上靳宴寒意十足的眼睛:“我们是来谈合作的。”

“这里没有能谈的……”

“靳宴——”

一道沉稳的男声从里面传来,随后身着黑衣的Vincent逐渐走近,面上挂着职业而礼貌的笑容。

他给靳宴递了个眼神,而后转头看向我和幼薇,笑了下。

“我认得你们父亲。”

总的来说,这又是一个报恩鸟的故事。

我爸对Vincent有提携之恩,两年前他脱离老东家出来单干时,没少受我爸的恩惠,正好前两天看到靳宴垃圾桶里的剧本,稍稍打听了下,了解了大致情况,想要搭一把手。

“当然,这仅仅只是一部分私人原因,我也得对我手上的艺人负责,这部戏对靳宴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我安静地捧着一杯水,悄悄瞥了眼远处全然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靳宴。

“靳宴,你说呢?”

会客室里的空气骤然凝滞,中央空调嗡嗡低鸣,缓缓输送着冷风。

片刻之后,靳宴慢慢转向我,脸上的表情仍旧生冷。他似乎是想了很久,唇瓣嗫嚅几下,开口道:“方先生,或者这样,我可以以个人名义向彼光投资,还有,我认识一些不错的律师,足够帮助彼光摆脱所有的官司,条件就是这部戏,你另找他人,行吗?”

他说完这番话后,坐在一旁的幼薇被惊讶地张了张嘴,而Vincent也不禁挑高了眉。

我知道靳宴是怎么想的。

投资也好,找律师也罢,他宁愿花一大笔钱,也不愿意和我共事几个月的时间。

我不免苦笑。

彼光那么大个窟窿,靳宴红起来不过两三年,能有多少钱,他也真舍得,掏空家底,就为了躲开我。

我长时间不出声,靳宴长时间等不到答案,明显耐心被消耗了大半,深吸了两口气,低声催问:“行吗?”

我紧张万分,心跳突突不已,捧着水杯的手心上也渗出了大片细密的汗。

不是钱的问题,不是。

刚开始我拉着幼薇四处求人弄钱时其实忽略了,彼光最大的问题在于,信心的流失。表哥出国,我爸病重,我和幼薇对商业运作一窍不通,圈子里的人不相信我们,得让他们都看到,彼光还能请到最火的演员,制作最大的项目,打出最好的口碑,才能有钱源源不断地进来,让彼光活下去。

我抬起头,决绝开口。

“不行。”

“必须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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