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辰蹬着自行车轻车熟路来到骆明劼住的小院子前
-----正文-----
周彦辰蹬着自行车轻车熟路来到骆明劼住的小院子前,轻松翻上墙,院内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看来是没有回来。
周彦辰慢吞吞骑着自行车往回走,弄堂里有人在烧煤生火,他靠近时正好一阵浓烟飘过来,呛得他连声咳嗽,两个小囡囡在路中间拍手玩耍,弄堂不宽敞,他怕碰着孩子,将车铃铛拨得叮叮当当响。
他的眼睛里还有刚刚被烟熏出的眼泪,一转弯,泪眼朦胧中看见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拎着皮箱,踏着落日的余辉朝他走来。
然而他还没想好编说辞,骆明劼却已经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说出什么等老师回来这种话,他急中生智道:“我想吃您家附近的馄饨,所以就过来了。”
骆明劼果然信以为真,说:“我也还没吃饭,跟老师一起吃吧?”
周彦辰破天荒头一次拒绝了骆明劼的邀请,他神色不自然地说:“我已经吃过了,老师我先回家了。”说罢便飞快离开。
骆明劼不明所以,只好继续走,准备一个人去吃,结果走到馄饨摊的位置才被告知今天并未开张。
他眯起眼睛。
周家很快就派人来询问上课的时间,骆明劼只来得及休息一天。
当他打开书房门的时候,周彦辰正抱着一摞书往书架上放,见他来了,立刻加快手上动作,胡乱往里头塞。
骆明劼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竟然是自己出版的第一本书,他有些讶异,再去看其他的书,尽管周彦辰遮遮掩掩,他还是发现了,那些书都是自己的,或者是自己发表了文章的杂志。
骆明劼原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周彦辰情绪低落,一幅不想开口的样子,他也只好闭口不提,摸了摸少年毛绒绒的脑袋,帮他收拾好书柜。
开始上课之前,骆明劼先提了几个问题,关于假期让他看的书,原以为他能读完一本已经很好了,没想到两本都看完了,回答问题也基本算得上对答如流,即使有些方面理解有些浅薄,但是已经算得上优秀了。
骆明劼忍不住夸奖几句,然而周彦辰今日格外不对劲,以往他听到夸奖的时候都会故作无所谓,但耳朵通红,现在的沉默更像是心不在焉的敷衍。
学生的私事他也不该管。骆明劼如是想,只要不影响教学就行了。
但是骆明劼没办法不去想这件事情。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周彦辰甚至有点躲着他的意思。
骆明劼极少与人亲近,和阿耀那般相处已是极为难得,像周彦辰这样,每天见面,一堆的问题问他,东拉西扯和他聊天,甚至还会照顾他,这是生平头一遭。
况且,凡事总该有个原因。
“今天就讲到这。”骆明劼收起书,看着周彦辰,周彦辰垂着眼睛道:“骆老师辛苦了。”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书房。
“周彦辰。”
骆明劼紧跟着起身,抓住他的胳膊问:“你最近怎么回事,是不是老师哪里做的不好?”
周彦辰明显很紧张,整个人都僵住了,目光躲闪不敢看骆明劼,道:“我没有……”
骆明劼拧着眉头,显然是不信:“过年回来之后就一直躲着我,是不是?”
“你以前不是喜欢我的吗?”
周彦辰的脸腾地红了,他觉得浑身冒汗,又觉得自己头顶可能在冒烟,恨不得丢掉骆老师抓住的那条胳膊赶紧跑路。
骆老师在说什么!他原来的心思那么明显吗?骆老师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骆明劼继续道:“你收藏了那么多寒青的作品,我想应该是喜欢的吧,怎么知道寒青是我之后就这种态度,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讨厌了吗?”
原来骆老师是这个意思。
周彦辰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巨大的失落感袭来,压得他呼吸一滞,像有千斤重的石头坠着他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