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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酒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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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喜欢我,被我发现了。

-----正文-----

天知道我用了多大耐性才咽下那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隐隐知道答案,但我确实不敢去求证。至少现在还不敢。

小花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他最近收了些拓本,放在家中书房里,如果我实在闲的话就顺便帮他看看。我说你们资产阶级毒瘤也太会压榨劳动人民了,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又要给你做饭还得帮你干活儿?小花闻言笑了下:“你不想看我也不会强迫你,干什么那么大怨气?”

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就要反驳,可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错。大多数时候,分析自己的情绪不是一件快乐的事,而我不得不得出结论——我是在埋怨他的。而我埋怨他什么呢?我他娘的怨他不跟我回家。

太不应该了吴邪,我在心底谴责自己。人怎么能这样得寸进尺?没见面的时候想着见一面就行了,见到后又想着有时间聊聊天都是好的,聊到现在,我竟然在期盼他真的为我翘掉工作,即便我明知自己没有任何值得他翘掉工作的价值。

这他娘的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得说点什么缓解这个尴尬的气氛,于是我开口:“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

哈,真他娘的是个好话题,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小花会不会在下个路口把我丢下车?我连忙瞅了眼手机,很好,还有电,我不至于在首都流落街头。

万幸,在我羞愤交加无地自容到准备冒着登上社会新闻的风险拉开车门之前,小花低低笑了一声:“我看看情况,应该可以提前走。”

“行。”我深刻地认识到了“说多错多”实乃至理名言,转头看向窗外,打定主意不再乱说话。小花可能以为我困了,伸手调低了导肮的音量,又在等红灯的间隙将他挂在车座上的风衣盖到我身上。

他凑过来的时候我急忙闭眼装睡,心跳却不知道快了多少拍,跟敲锣打鼓也没多大区别。单就这一件事,已经够胖子笑话我后半辈子了。

大概因为晚上有应酬,小花用了款很张扬的香水,张扬到我这失灵时不灵的破鼻子都能闻出茶和乌木的味道。好吧,我承认这些味道不能称为张扬,那香水是走沉稳优雅的风格,我断言张扬的是解雨臣这个人。

什么人会对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发小喷什么样的香水指手画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把鼻子往衣服领口凑的行为够胖子笑话我两辈子了。

半小时后,这该死的路程终于到头。小花轻轻拍了我一下:“醒醒,到家了。”

我装出刚睡醒的状态,点了点头,将外套还给他。期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有一点凉。后来怎么说呢?我俩一个比一个缩得快。

小花把我送到他家楼下,交代了几句就离开,我硬是从解董挺拔的背影里看出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怪了,我还以为我会先跑。

解雨臣这套房子我来过几次,地段好价格高,但也没太离谱,属于我再奋斗三十年说不定也能住得上——不过那基本不可能。我进门第一件事是大逆不道地拉开解雨臣的双开门大冰箱,本意是想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精致生活,不成想拉开以后就成了干部下乡扶贫慰问。经我仔细搜寻,这豪华大冰箱里唯一能食用的东西是一块巧克力,距离过期时间还剩21小时。

天地良心,小花是拿这玩意儿当摆设吗,我是不是该庆幸他没在里面藏木乃伊?我咬了一口濒临过期的巧克力,得出结论:解董的生活质量不高,他确实需要一个能照顾他的人。

我可以勉为其难担此重任。

再见到那个需要被我照顾的人是晚上二十三点三十二分,我在书房帮资本家看拓片,听到门响出去迎接,被解雨臣一个擒拿压在了门板上。好么,梅开二度。

“小花?”我挣扎着回头看他,就见解雨臣眼尾晕开了一抹淡淡的红,玄关处不甚明亮的灯光为他披上一层暖色轻纱。我心尖颤了一下,出口的话打了个结巴:“怎、怎么了?”

我以为小花会松手,可他没有。他伸手沿着我的下颚线摸到我耳后,冰得我一哆嗦,反应过来他是在检查我有没有易容。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想必他已经过了很多年,我心下叹息,而小花松了手:“抱歉,回来时被人跟车,有点神经过敏。”他低头替我揉了揉手腕,“疼吗?”

“没那么矫情。”我有点不好意思,“查出来是谁了吗?”

小花笑了一下,不回答,我知道那人凶多吉少,便另起了话头:“用你全新的锅碗瓢盆做了顿饭,解董赏脸尝一尝?”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你不给我做饭我也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

我一阵无语:“解总,解老板,解董事长,您就当我给自己做的成吗?我肉体凡胎,我也得吃饭。”

话虽如此,我还是接过他的风衣外套挂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那遭受费洛蒙荼毒的鼻子再度显灵,在香水浅淡的尾调之外,闻到了更加浅而淡的酒香。小花站在玄关那儿不肯动,我打开客厅的大灯,他眯了下眼睛:“吴邪。”

“嗯?”我心想这位爷不会是醉了吧,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但转念一想,解雨臣有多会演我也不是不知道,他是那种商业场里混出来的人精,喝到想吐都能保持逻辑通顺思维清晰不会让人骗了去,这本事我下辈子都学不来。

小花好一会儿不回话,就拿他那漂亮眼睛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老脸一热:“喝了多少啊你,不想喝不知道躲吗?”说完就转身去厨房,期间路过一个明代的博古架,轻车熟路地从第三层第二个格子里取了罐普洱,准备给他煮杯茶醒醒酒。

取了茶叶再转身,解雨臣就站在我身后。我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一巴掌招呼过去,还好忍住了。

可小花往我身边凑,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脖子上。我瞬间不知所措,只能由着他拿走我手中的茶罐放回去,再伸手去够更高一层架子上的。

他踮了脚,将毫无防备的脖颈暴露在我眼前,说话时喉结微微震颤:“没喝多少。”

“我着急回来,罚的酒不好推。”

我心底那头半点都不沉稳的老鹿又他娘的开始乱撞。文明一点,这应该叫怦然心动。

小花将取下来的茶饼放到我手里,笑了一下:“我家很热吗?”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小花又笑,屈指蹭了下我的脸颊:“你脸红什么?”

这混蛋如果没喝多我明天就去改名叫无知。这么一想,我就跟着他笑:“你说呢?”

我往前半步,偏头在他耳边问:“为什么急着回来?”

小花愣了,我得以脱身,去厨房的路上还不忘叮嘱他:“去沙发上坐着想,别乱跑了。”

我猜一个醉鬼品不出我糟蹋了他的好茶,二来我也不知道这讲究人煮茶的工具都放在哪,于是随便用叉子撬了点茶叶下来准备直接加水泡。但人确实是最好别做亏心事,因为我在烧水的时候听见了小花的声音:“这是福元昌圆茶。”

完蛋,忘了资本家喜欢监工。

我扬了个笑脸转过身,小花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当即反客为主:“想明白了?”

醉了的小花比平常好应付得多,他会跟着我的思路走,比如现在,他果然没再计较惨遭我毒手的昂贵茶饼,只说:“想明白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北京。”

“你怎么还纠结这事儿呢?”我让他逗乐了,“说吧,我干什么来了?”

茶要等水凉一些再泡,我便靠上案台看他。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小花皱起眉头又松开,偏偏就是不开口。

“干什么啊花儿爷。”我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泡茶,“说句真心话这么难吗?”

白开水和玻璃杯不会磨灭极品普洱,茶香与蒸腾的热气一起漫上来,我听见小花说:“不难,但我不敢赌。”

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瞻前顾后考虑太多,一辈子都过不轻松。我回身把杯子递给他:“咱们这一行,活过今日没明朝的,我们还有几年可以耗着,嗯?”

小花抿了口茶,轻声道:“我要是不说,或许我们就这么过一辈子。我说了,也许就只有今天了。”

“怎样过一辈子?”我忽然有些难过,语气也不怎么好,“我听家里安排去相亲,你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联姻?以后逢年过节或者哪场宴会上遇见了,你叫我一声‘吴老板’我回你一句‘解当家’,就这么算了,是吗?”

解雨臣那么聪明,他肯定听懂了。

小花缓缓眨了下眼,眼尾那抹被醉意醺出来的红更深了些:“我不会‘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联姻’。”他说,“我不结婚。”

客厅里钟声敲过十二点,我今晚一定要得到那个答案:“为什么?”

小花抬眼看我,我才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已经这么近,近到我一伸手就能把他圈进怀里。而后我确实这么干了。

我们不是第一次有亲密动作,在斗里身体接触在所难免,更何况我和小花曾经是同床共枕的关系——那惊心动魄的十年里他守着我,从雷城回来后换我守着他。但这一次不一样,我能感觉到小花从肩背到腰腹都绷紧了,不是为了揍我,他只是在紧张。我不想给他找到借口的机会,于是低头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小花,说话。”

可小花不让我如愿,他就沉默着与我对视,而后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抬手搂我脖子,仰头给了我一个吻。

或许都不能算作一个吻,他只是亲了下我的唇角,太轻也太快,像蜻蜓点水。

那些未曾出口的话,未言明的答案,就在这蜻蜓点水的亲吻里枝繁叶茂。

解雨臣喜欢我,被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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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修改改拖延至今,还是决定就停在这里吧。《见外》全文1.2w+,写它的这段时间里断断续续重温了一部分原著,总体而言还算是比较满意的一篇,我流邪花/花邪就是这样,各自清醒又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就祝他们甜甜蜜蜜一辈子吧。

后面是对第二章里某些没有写明的暗线进行解释说明,完全可以不看,毕竟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理解。

解释说明部分(按文中出现的先后顺序排序):

第二章里吴邪的梦。

1.最初小花说“回不去啦。”其实是吴邪对二人关系的理解,他们不可能还是四姑娘山上有些疏远的发小,也不甘心再是普通朋友。

2.小花受伤,那句“吴邪,别过来。”以及后面跳崖反映的都是吴小狗的悲情猜测,他担心小花真的不愿意再见也不愿意再有牵连。

3.雷城那部分我私设是现实中发生过的不过在梦境里才具体回忆起来,“强大到胜过求生本能的信念”,可以理解为爱,但更多的就是信念本身,小花希望吴邪活下去,只因为他是吴邪。

4.小花听完吴邪说话之后那个笑,“难以名状的缱绻和释然”,缱绻是因为小花真的很喜欢吴邪,释然是因为花知道吴邪永远是这么善良的人,想“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你有事,哪怕你这辈子不知道我喜欢你”,大概这种感觉。

第二章,机场里打电话那一段

1.小花给吴邪讲自己能看到的场景时“停顿一下,笑起来”,是因为他在落地窗里看到自己在笑,笑出声笑的是自己只是接个电话就忍不住开心,对应前面吴邪听到花的声音后“在玻璃窗里看到自己笑了一下”。

2.小花说“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不是以退为进,那是他的真心话。吴邪不想看到花服软,也是他的一片真心。

暂时想到这么多,还有哪里没写清楚的话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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