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说出最后这四个字“好聚好散”，就也再说不了其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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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法大出了公示，沈清河与姚一帆、言妍、薛毅然都上岸，拿了保底总归要庆祝，四个人一起聚餐，除了言妍没喝酒，他们三个都喝了啤酒。说到9月资格考，也觉得比别人前途光明些。

沈清河和姚一帆吃了饭去图书馆取书包，他们暑假都留校自习，两个人出双入对，其他两个人也自觉给情侣留了单独相处空间，言妍在图书馆别的地方，薛毅然回了宿舍区。

“你会去法大吗。”姚一帆拿着一杯冰荔枝红茶，嘬着吸管问沈清河，沈清河帮她背着帆布袋，上面是乐跑logo，是那次“奔跑即自由”的纪念奖，用一杯奶茶和她舍友王琳玉换来的。

“看帝大的公示吧，我最想去的还是帝大。”沈清河直白说，他问，“你呢，你会去法大吗。”

姚一帆抿了抿嘴，说：“我也报了本校的保研考，因为夏令营时间冲突了嘛，就先去帝都那边看看，不过面试的时候我觉得那边氛围有点太过紧张，总觉得在滨海呆习惯，还有点不想离开。”

沈清河心里衡量，姚一帆专业并不算太强，或者去法大还成，但是应该上不了帝大，而且两边的思路确实不太一样，假如她选择留校，沈清河也理解。两个人都识趣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

姚一帆并不是每次都要沈清河送她回去，从图书馆回来是先到柳园再到梅园，除非要去超市买东西，不然还是沈清河更顺路。

沈清河习惯性拿过姚一帆喝空的塑料杯，就像当初他们一起下课走在路上，路边的垃圾桶被塞满，沈清河就拿着姚一帆的空杯子。

或许就是那次，让姚一帆觉得，沈清河是个不错的对象。姚一帆穿着平底鞋，稍微垫着脚亲了沈清河的脸颊，“拜拜。”沈清河把包还给她，两人挥手再见。

是荔枝的甜味。沈清河走进宿舍楼，走了一层，站在楼梯口，却不由得想，是荔枝的甜味。

然后就看到苏舟走来，背着他的黑色书包。

沈清河刚想笑着和他打招呼，这么晚见到他可真不容易，话还没说出，苏舟劈头问：“姚一帆为什么亲你？”

沈清河本来还想和苏舟说，自己法大夏令营过了。第一时间最想分享的人就是苏舟，从下午看到的时候就想，结果见了这人，反而热情都浇灭了。

“你这个人，真好笑，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和你说。”沈清河轻飘飘一句话重重落进他耳朵里。

“我早就和姚一帆在一起了，朋友圈没避讳过，走在学校里大家都知道，难道我要走到你面前，特郑重地，怎么，和你说，苏舟同学，我在和姚一帆谈恋爱。是你从来不看不想，你也从来不关心这些，是吧。”沈清河一口气说很多，苏舟却只想问，你和她什么时候在一起，五月那次，你是一边和女生谈恋爱，一边撩拨我的情感吗。

问不出口。

“你不是打算出国吗，就这么通知一样告诉我。我这次去帝都，都是和姚一帆在一起，我们一起备考，一起面试，我心里全部希望就是我们一起上岸，然后能在帝都一起。我会把我在乎的人放进自己的未来规划，而不是贴欠费通知单一样，好像不签字没有别的选择。”沈清河觉得这段话有点埋怨意思，他不想这么说，他觉得他和苏舟最好两不相欠。

“根本来说，咱俩就不是一路人，您在天上，我在地上。我这辈子呢，不希求大富大贵，就和普通男人一样，求个老婆孩子热炕头，每天朝九晚五上班下班，这种生活对我来讲就足够了。至于您的宏图伟业，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也不想知道，不是一路人，过了一道桥，就安安生生各自奉命，好聚好散。”沈清河说了一串，都是为了最后四个字，真说出最后这四个字，也再说不了其他的话。

苏舟推沈清河的力道太重，或者重到超出两个人的预料，沈清河重心不稳就顺着七八层台阶摔到下去，脸上嗑破相，带着血痕，身上的白色T恤全是灰。

苏舟大概没想到，他毕生阴影，他最痛恨的，他之所以一辈子都无法原谅他爸的事情，居然他自己就这么做了出来，但是不可抑制的暴怒压倒所有理智，沈清河说得什么鬼话？他怎么可以一边亲别的女生，一边和自己搞在一起。

“你脏不脏。”苏舟生气时说话的语调就很低沉，若非两个人贴在一起，沈清河是听不到这句的。

他揪着沈清河肮脏的衣服，一拳砸在了沈清河的脸上，沈清河猝不及防咬到舌头，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

“你在想什么，你和我，根本没可能。”沈清河口齿不清却眼神冷冽，看着不顾形象和他一起坐在积满灰尘的楼梯地板上的苏舟。

苏舟看着沈清河，从未这么认真看着沈清河，好像第一次认识他，或者再熟悉的人都有陌生的一面，沈清河从来不骗他，这时沈清河也没骗他。

沈清河就是这么坚定认为，他们没可能。

苏舟好像一个大傻逼一样，好像还在期待什么一样，却被沈清河一句话堵住所有出路，断绝所有希望。

感情故事要唱双簧，莫强求，苏舟还没想过他们要怎么办，一直处在待办未办的事项状态，而另一方当事人说，你想什么呢，早埋啦。

苏舟捏着沈清河手腕，沈清河以为他要捏断了，苏舟好像忽然就冷静下来，拉着他站起来，继续上楼，打开宿舍门，把沈清河丢进卫生间，让他清洗伤口，沈清河洗了脸，出来看着苏舟拿了小药箱出来，一言不发，把碘酒和无菌纱布扔给他。

“你呢，出国的事情准备怎么样了？”沈清河脸上破了点相，可能膝盖和腿都有淤青，舌头咬破，说话有点含混，别的都没啥问题。

苏舟很想拉着他去医院检查，又觉得自己最近去医院真的太多了，而且他始终不能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把沈清河就推下了楼梯——正如当年他爸对他妈那样。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把同一种痛苦重复尝两遍。

苏舟脸色冰冷，没有回答。

沈清河擦着碘酒，背上也有伤，脱了T恤，好像要苏舟帮他，苏舟看着他转过身，那段腰他也曾握在手里，苏舟转身出了门，把沈清河晾在一边。

沈清河以为苏舟就这么走了，就脱了衣服对着镜子擦伤。若说被打出血，其实真是第一次，沈清河刚才也被苏舟吓到，那种眼神是真的痛，沈清河也觉得好笑，这个人怎么那么理所应当自以为是，好像他才是受害者。真的好笑。

没想到苏舟又回来，扔给他一个挂号单，大概是让他明天自己去医院检查去。然后是真的走了。

沈清河躺在床上，浑身疼，尤其脸上和舌头，他含了一口水，不冰。

苏舟总是不喝冰水，姚一帆总是喝冰水。沈清河想到这两个人。

沈清河再次爬上床，跨过二十几厘米的间隙，俯身钻到苏舟床上，这事情他从来没做过，因为平时嫌弃苏舟床板铺盖太单薄，加上苏舟过分洁癖，沈清河并不到他床上过，现在躺上，好像什么气味也没有，苏舟的床板是真的硬，幸好沈清河身上很疼，也抵消了那种硌。

沈清河把不算疼的左手放在全身唯一精神的‎‌‍‎‌阴‎‍‌‍茎‎‎‌‍‌上，上下撸动，想着苏舟给他‌‍套‌‎‍‍‌弄‍‌‍‌的感觉，苏舟的手很大，指腹摩挲前面时总是刺激得让他弓背，沈清河自己做时，却完全没感觉，好像必须想着是苏舟在给他弄，才能体会那种刺激。同时他心里也骂自己下贱，是他自己断了念想，还跑到对方床上，寻找没有残余的气味，又意淫着对方给自己打手枪。

沈清河咬着唇，不让呻吟泄露出来，让夜保持寂静。这么潦草结束，他却想吻吻不到的唇，他想亲，亲遍他全身，跪在地上给他口，直到他呻吟，爽到叫。

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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