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很久以前认识的人，他记得你，你不记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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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连日来的缜密观察，唐圆圆断定老板正在从事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

小姑娘跳下机关翼，把食盒塞给躲在某条巷子里的老板。她老板打开食盒盖子，又扫一眼她满嘴流油还在嚼个不停的嘴巴，满脸嫌弃道：

“面片汤？剩下的钱呢？都变成你肚子里的肉煎饼了？”

“用具关玉运命片通很括验巨胥哆。”

“吊在机关翼上吃东西也很考验技术，你怎么不噎死？”

“凑不……这不是我水平高嘛！”小姑娘咽下嘴里的东西，拍拍胸脯，“怎么样老板？要不要我帮你把对面那个大夫……”她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亲友价打八折哦。”

“田螺打奶，你可够了吧。”老板嘴角抽搐，又补充了一句，“好好干活别 成天想着搞事，人家没得罪我。”

“没得罪你还不好好挣钱跑这儿偷窥人家？”小姑娘惊奇地隔着墙缝瞅街对面的医馆，见里头的万花大夫年轻俊美微笑时如春风拂面，又回过头来打量自家老板，见他云鬓高髻眉目如画，十足十的娇美动人，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道，“可以啊老板娘，你这是思春了，要背着老板偷汉子啊。”

“……你的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吗？”

“不是老板娘偷汉子，难不成还是老板偷汉子吗？”小姑娘勃然作色，“震惊！已婚纯阳弟子竟有断袖之癖！绝望！深闺‎‎少‎‍‎‌‌妇‍‌‎‎情陷不伦之恋，这是人性的悲剧，还是礼教的缺失？！”

纪扫云伸手给她一记爆栗。

“想扣工钱直说。”

唐圆圆抱头逃窜，“咦嘻嘻嘻我开玩笑的老板，哎嘿嘿嘿你奸夫来了我回去看店不打扰你们了。”话音未落已隐去身形。独留长裙高髻行动不便的纪道长在原地，望着街对面含着笑一步步走来的万花弟子，无奈扶额叹息。

“道长这几日辛苦了，不进来坐坐吗？”

“……你……不生气了？”

“观映与道长相识多年，纵然有怨，也没有连着好几天不散的道理。”

纪道长心底五味陈杂，难以言状。

郑观映终于走到他近前，近到抬起一只指便能勾住垂落的鬓发，细细描摹额上花钿、眼角飞红，神态温柔得近乎诚挚。

“只求道长眼里有观映，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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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唐圆圆叼着肉包一溜小跑进到院子里，正要打招呼的时候吃了一惊，肉包都滚到了地上。但见她老板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男装，也没有涂脂抹粉，素面朝天坐在柜台后面理帐。她赶紧退出门去，确认过今天的太阳也是从东边出来，才招呼道：“早呀老板，你病了吗？要不要找你奸夫来看看？”

纪扫云头也不抬：“闭嘴。”

“嗨呀，别不好意思嘛，你们昨天就没有……”小姑娘一脸暧昧地比了比双手食指。

纪扫云终于把注意力从帐册里抽出，用名为“关你屁事”的目光极度不友好地瞪着这姑娘。

“老板老板，那个万花昨天请你吃什么好吃的没？比如什么青岩特产……”

“你特么到底听了多少墙根？”

“不多不多的啦，就到‘舍下已备好饭菜，只等道长赏光’了。”她还学着记忆里万花弟子的模样，假模假式地微笑起来，“还有‘天寒地冻，要保重身体’，真的好肉麻！”

“我拒绝了。”

“你说神吗？！不是吧老板！有人请你白吃白喝都不去，你是不是傻呀老根？”

纪扫云被她的惊声尖叫震得有些头晕，揉了揉鼻根部的睛明穴，挥手示意她小点声。

“老板你眼睛里好多血丝啊是不是一夜没睡啊？”

“不用你管，干你的活去。”

小姑娘“切”了一声，脚下不情不愿地往铺子那头踱去，嘴里小声嘀咕着“黑心老板，活该人家恨死你”之类的诅咒。

“停下。”

“啥？”

她没精打彩地回过头，见自家老板罕见的一脸别扭相不由暗暗咋舌。

“……”

唐圆圆翘首以盼。

纪扫云别扭了好半晌，终是自暴自弃地把头埋到帐册后面。

“如果有一个很久以前认识的人，他记得你，你不记得他，他突然冲你打招呼？”

“你不一直是装作认识的样子招呼回去吗？”

“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了呢？”

“换我肯定生气，喂老板，你不会就因为这样才跑的吧？要我已经气得要杀人了。”

纪扫云扶额。

“真来杀人也不怕哦，”唐圆圆小大人样地拍拍他，“不是还有我嘛，亲友价八折……”

“想都别想。”

“要是舍不得就请人家吃顿好的道歉呗。”

好像有点道理，纪扫云开始思索选哪家酒肆比较合适。

“能亲自下厨就最有诚意啦。”

自打发了财就鲜少开伙的纪老板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你在坑我。”

“那哪能呢？你可是我老板，”小姑娘笑嘻嘻地掂了掂头一天刚在万花大夫那里装满的荷包，“谁给我钱我就跟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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