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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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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总是报喜不报忧,观映就如此不值得信赖吗?”

-----正文-----

郑观映栖身的医馆位于城南,距离纪扫云靠近西市的铺子尚有一段行程。两人收拾妥当出了医馆,一路徒步而行。万花弟子们在这一带声誉颇佳,不少路人见着大夫纷纷热情招呼,更有怀春少女爱他闲雅俊秀,或含羞带怯或大方火辣地示好,渐渐就有些出格的举动。纪扫云起先还津津有味地看热闹,待郑观映有些招架不住才将他跟别人隔开,笑嘻嘻地对那些面露不悦地少女道:“抱歉了诸位,这位郎君是贫道的人。”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类似戏码反复上演,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已经接近宵禁时分,天色暗了下来。

店铺后的小院子里依旧是上午主人离开时的模样,房门都紧锁着。纪扫云牵着郑观映的手,熟门熟路地绕开若干伪装成花草树木石头垃圾的机关陷阱(唐圆圆有偿供应)走进厨房门口,随口问道:“主食想要米饭还是汤饼?配菜呢?厨房里还有好多没用完的材料,想吃都能现做,早上我还留了些……卧槽?”

郑观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厨房的门刚打开,灶台上几个空荡荡的脏碗盘,俨然一副吃过饭没收拾的模样。

纪扫云小声骂了句“这个臭丫头”。

“只能重新做了。”他没奈何地脱掉蓝白外袍,换上挂在厨房门口的粗布围裙,朝郑观映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费工夫,要连累先生挨饿了。”

“哪里谈得上挨饿,”郑观映摇头道,“观映也略懂些烹饪的皮毛,可以帮忙的。”

此时纪扫云已从不住透冷风的小窗边捡起一只竹篮,取出里面冻硬了的肉块放到案板上,拔出刀架上的一柄菜刀,状似随性地划下冷酷的锋芒。

万花弟子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

挥武菜刀(冬至武器)砍人的纯阳道士为数不少,但是用纯阳剑法砍瓜切菜剁肉的道士,不说绝无仅有,也是凤毛麟角。纪扫云的刀工简单明了,削就是削刺就是刺,出于筋而入于骨,分离之声不绝,自成一套起承转合。

郑观映久涉江湖,经验老道,单凭一双肉眼从中分辨出对应的剑法招式。待到整块连骨肉被分解成若干丁块条片,血水化开,被分门别类装入不同器皿,他便不疾不徐地鼓起掌来。

“‘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古人诚不欺我。”

纪扫云回过头,想扶额又生怕手脏,只得一脸无奈道:“求求你别吹了,我比师父师姐差多了。”

郑观映第一次听他提这些事,好奇追问。

“我师父啊,在纯阳时是负责烧火做饭的,大家的早午两餐都是师父带着我们几个打理。”

“道长是灵虚门下吧?”

“灵虚门下才刚好啊。”纪扫云一边将肉条绕成同心结的形状一边熟练地背诵起门内训诫,“修道又不是真的辟谷餐风,习武之人消耗大且易生暗伤,日常离不开药物饮食调养,务必由沉稳可靠且通晓药理的弟子掌管才能放心。”

“令师……”

“别误会,师父他好得很,就是年纪大了受不住这里的气候,师姐带他去南方温暖的地方疗养。”纪道云停下手上的动作,就着灶火比划了一下,“算起来也有八年了。”

算起来是有八年了。

郑观映不动声色地问道:“道长也是从八年前开始经商的?”

“没办法呀,那时候为了给师父治病把剑全卖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我们到处找活儿干,后来总算是还清了,还攒下一笔家业,”纪扫云将肉条同心结浸入调好的酱汁里,得意地一抬头,“可比整天傻乎乎地练剑有用多了。”

郑观映听得刺耳,上前将他从背后一把抱住。

“哎?水要开了了……”

越是挣扎,怀抱就越是用力。

“观映无能,没能为道长分忧解难。”

“哪……哪儿的话,现在过得不挺好吗……”

隔着厚实的冬衣,纪扫云隐约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吐在自己背上,教他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颤抖。

“你先放开……好不好?”

“不好。”声音自后头闷闷地传来。

“就算只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也应有守望相助之义。”

“道长总是报喜不报忧,观映就如此不值得信赖吗?”

这句话问得诛心,无论承认与否,后果都不是纪扫云愿意承受的,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背后一阵沉默。

灶火烧得暖洋洋的,纪扫云心里冷汗直冒。吵架这种事谁都不想的,但是万一,万一又像上次那样闹个不欢而散,他还要不要再去道歉挽回?还能不能再成功一次。

就在他忙着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耳后传来一声轻笑,背后那人不知何时抬起头来,口中吐出的气息如风拂柳般滑过道人发髻下的肌肤。

“看来道长自己是改不了老毛病了,不如让观映为道长诊治一番。”

纪扫云头皮发麻,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使出一招拖字诀:

“水快要开了,先吃晚饭,吃完再说行吗……”

“到时候道长又会找出有别的借口,。”

“绝对不会!绝无此事!”

郑观映呵呵笑了两声,张口咬住他右边耳廓略一用力,留下两排清晰的红印。“对待讳疾忌医的病人,医者可是要收取额外酬劳的。”

纪扫云的喉管深出发出一声疼痛的嘶音,他很快就叫不出来了,因为郑观映做了一件比咬人更过分的事。

他的一只手绕过道士腰侧,径直探入道袍裆内,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

纪扫云只来得及按住他做乱的手,那处却被撩拨得抬起了头。

郑观映吃吃的笑了起来。

“道长在观映手心里可精神呢。”

纪扫云垂死挣扎道:“本来就约好了今晚,何必急于一……时?”

他打了个哆嗦,只因身后人的某个部位正顶着……

“还在做饭啊啊!”

某种温热湿濡的触感贴上他的颈后,声音含糊不清地传过来,“……想要……”

燎绕的烟火水汽里,纪扫云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一咬牙一转身,也伸出自己的手握住对方。

“今晚什么都依你,眼下先用手行吗?”

也不等对方回应,抢先一步堵上了彼此的嘴。

若干年以前,有一名毫不起眼的小道士背负剑长自纯阳雪里走出,与山下红尘不期而遇。见识过天地浩然,经历过爱恨情仇,后来江湖不见,许多姓名和面孔日渐淡忘,曾经的惊心动魄尽付流水,偶尔不经意记起的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闲坐在矮墙上看人炮制药材,许多叫不出名字的碎片在沸水里翻滚,散发出略带苦涩的香气。

若干年以后,在一片意犹未尽的恍惚里,曾经的小道士又闻到了当年的味道。

究竟是什么名字呢?记不起当年问过没有了。

“……道长?”

他眨了眨眼睛,逐渐聚焦的视线里浮现出万花大夫俊美的面庞,玉琢的肌肤上犹带一丝潮红,唇瓣开合间难掩轻喘。光是这么看着,那件方才经过事此刻还被握在对方手里的东西险些又要抬起来了。

纪扫云完全清醒了!他撂下自己手里属于对方的东西,又把自己的抢回来揣好,火急火燎地拿水瓢冲干净手去捞锅盖,又是翻炒又是加料忙活了一圈,才抹了抹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汗珠,欲盖弥彰道:“还好没有烧糊。”

郑观映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腰间垂挂下来的蔽膝堪堪遮挡住曾与他紧贴缠绵的部位,悬空的右手还在滴滴沥沥地往下淌液体。

纪扫云只觉得口干舌燥,连忙又拿水瓢要帮他也冲洗干净。但郑观映只是不理,反而抬高右手让水流落了个空。

“道长对几个人做过这种事?”

“……”这审案一样的口吻让纪老板不禁回想起经商这些年遇到过的痴男怨女们。

“除你之外再无旁人。”他忍不住抱怨道,“要有那本事我还用自己娶自己吗?”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听得人简直想笑。。

“快吃饭了,还不赶紧洗手。”

郑观映再次避开,眼睛却还直勾勾盯着他。

纪扫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修道之人当守精关,道长不该把自己的宝贝吃回去吗?”

“?!”

见他一副天崩地裂的样子,郑观映勾了勾嘴角。

“道长,不可讳疾忌医。”

他容貌昳丽,气度闲雅,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出尘风流,发怒时更有种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鲜活魅力,眼下似笑非笑,明明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却让看着这一幕的人浑身发热,从头酥到脚,几乎为之神魂颠倒。

只可惜纪扫云从来就不是那种会对意中人千依百顺唯唯诺诺的傻小子,被勾起来的不仅也有情热,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他将自己的右手举到嘴边,学着对方的样子抛出个似笑非笑的媚眼,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并不存在的粘液。在万花大夫微愕的表情里愉快的转过身,继续料理灶上饭菜。

所谓别的东西,叫做戏精的好胜心。

晚餐最终变成了某种不可描述行为的道具。

佐餐的果脯被唇舌互相撕扯搅碎,汤汤水水从衣领处灌下一直流淌到腿部,煮过头变得稀烂粘稠的面片成了润滑剂。纪扫云背靠在一张食案上,底下垫着两人的衣袍,双腿高高抬起,杯盘尽数打翻在地,郑观映与他相对而坐,青丝凌乱扭曲地贴在两人皮肤上。

食案吱嘎吱嘎叫个不停,衬得词句支离破碎。

“……啊啊,好厉害……”

“道长……可还喜欢?”

“……喜欢……再往那边些……”

时而是观音坐莲,时而是老汉推车,时而是先生受累,时而是道长辛苦,从餐厅到寝室,郎君娘子胡乱叫了一路,直叫得腰也软了,力气也尽了,院外不知敲过了几更。

第二天睡到午后,院子里唐圆圆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老板娘你不厚道,只顾自己偷人也不给我留点肉,洒了一地怎么吃嘛!”

纪扫云惊得一屁股坐起来,又腰酸屁股疼地倒回郑观映怀里,小声嚷着身上难过要郎君揉揉。两人卿卿我我了一阵,都觉得前一晚闹得太过伤了元气有心无力,只得依依不舍地约好来日整备旗鼓再战三百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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