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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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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凯还日,朕当裂土分疆,以酬心膂!”

-----正文-----

清宁宫一事过后,君臣二人皆避讳不提,朝野虽有种种猜疑,但碍于脱脱声威,无人敢妄加议论,况且天子荒唐之事不胜枚举,这桩实在算不得什么。不出几日,这事便慢慢淡化了。

脱脱称病不朝,养伤在家,可朝政却一日耽误不得。心腹龚伯遂、汝中柏等聚于丞相私邸,与议军政大事,省院台大臣却被搁置一旁,难以听闻朝事。如此不合常制,却是闻所未闻。皇帝却不说什么,只是频频遣人赴丞相府探病,了解脱脱伤情。

正因这般,君臣两人几月不曾相见,也不知那剑伤可曾痊愈,他挂怀于心,却无法亲身探问,一颗心如火灼燎,焦郁难安。及至有人谗议脱脱擅权,天子皆怒而驳回,一概不理。

几月之间,脱脱安心处置朝政,竟落得难得的清静时光,屯田一事有条不紊的推进,被各地贼寇搅得千疮百孔的朝廷,也在慢慢恢复元气。

可惜好景不长。

至正十三年正月,各地红巾军转入颓势之际,忽闻泰州盐贩张士诚募集盐丁,起兵反元。贼寇来势汹汹,很快攻破泰州,进逼高邮。因高邮地处运河之滨,关乎漕运。高邮知府李齐即刻前去招降,许张士诚以官爵。张士诚初而纳官请降,不久却嫌官职低微,降而复叛,攻占高邮,并于第二年正月建号大周,自称诚王,很快又攻破扬州,截断要冲,威胁漕运。江浙行省以兵兴讨,为贼所败。

江浙不比别地,既是盐场所在,又是运河枢纽。贼人把截朝廷命脉,远在大都的皇帝都感到深深的威胁。可几番讨伐,皆无功而返。群臣亦束手无策,如此耽搁几月,局势急转直下。

事已至此,除了那人,还有谁能挽救危局?皇帝拟命脱脱再征高邮,旁人多有谏阻,言脱脱势焰熏灼,若许以重兵,恐功高震主,再难压制。其后,就连太子和奇后也如此谏言。

然而,皇帝不知作何考量,力排众议,到底还是委命脱脱挂帅,南征高邮。

接到任命的那一刻,脱脱并未感到意外,他甚至没有犹豫,便欣然领命。

见他这般痛快,皇帝反而不安。几月不见,眼前之人又变得如此陌生。他坐在御座之上,目光迢递而下,遥遥望他,只觉那轮廓漫漶不清,不可触及,虽近在眼前,却如隔山海。

而他的面容亦无喜无悲,淡漠如山海。

内里遽然碾过一阵剧痛,皇帝痛得皱眉,面上却维持一副止淡如水的姿态,仿佛君臣相契无间,无需赘言。

两人静默片刻,皇帝终于屈尊纡贵,走下御座,走近他的臣子。脱脱本是垂眸,见他骤然靠近,惊得后退一步,目光不自觉落在他手上,仿佛他手中仍握着那把夺命长剑。

皇帝初觉讶异,很快便悟出他缘何不安,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他抬眼望他,安慰似的一笑,心几乎在滴血。可脱脱却犹自不安,惨白着一张脸,向来笃定自若的他,此刻却如受惊的小兽,惶遽而可怜。

“脱脱……”皇帝哑声唤他,喉头一哽,几欲坠泪。他不自觉地上前,可是他靠近一步,脱脱便后退一步。见他这般,皇帝反而执拗起来,步步相逼,而那人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直到皇帝把他逼到壁角。

直到皇帝把他拥入怀中。

脱脱如遭针刺,起初是本能的抗拒,可终是拗不过皇帝,驯顺下来,任他拥住。殿内一时无声,似是静默了一个世纪,直到皇帝逸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脱脱闻声抬眸,看见皇帝泛红的眼眶,心里蓦地一软,那眼里有最晦涩的情愫,最隐秘的欲望,最深沉的缱绻。他凝视片刻,麻木的心突然觉出一阵久违的悸动,惊觉出这份异样,皇帝的手也随之一颤,不由屏住呼吸,缓缓探向他完美的腰线,逡巡摩挲,流连忘返。

脱脱动也不动,只任他抚弄,皇帝纠缠不放,眸色也渐渐浓郁起来,里面有欲望在涌动。可不知怎地,向来纵情的皇帝此刻却心有顾忌,强自克制,并无进一步的举动。

听闻皇帝最近颇为洁身自爱,连那演揲儿法也停罢许久——难道是突然转性了不成?

他才不信。脱脱心底冷哼,抬眼一望,却见皇帝只痴怔地望着他,深蹙着眉,几是痛苦之色。见他忍得辛苦,脱脱只觉好笑,眼梢闲闲一扫,带出罕有的轻薄,低声讽笑:

“……想要?”

听了这话,皇帝遽然抬眸,不及掩饰之下,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如浓烈的热火,瞬间将他烧透。脱脱只觉喉头发干,原本谐谑的心思也淡去了,此时此刻只是后悔。

当真是惹火。脱脱低叹一声,他也当真不想再碰这个人了。

可是悔之已晚。等两人到了榻上,所有的忌恨、猜疑、顾虑、防备都抛之脑后。他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合该恣意寻欢,朝云暮雨。奈何一为君王,一为臣子;奈何各怀疑心,各怀私利。爱恨纠葛了十余年,兵刃相见之后,两人最终又回到了原点。当所有的情谊一夕耗尽,裸裎相对的两人,只有最汹涌的欲望,无需掩饰,无需隐瞒。

他想要他,他何尝不想?

他们以最隐秘羞耻的姿态交缠,紧密得毫无缝隙。皇帝在他身上昂然起伏,一次次深深地矗入,像是要把自己楔进他身体最深处,永远地融为一体。情动之际,身下之人不自觉地迎合,欲望的迷雾背后,也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可这都不重要,因为此刻,他在他体内,他在他心里。

皇帝俯下.身,含住他嘴唇,深深地吻他,而他也如其所愿般回应。两人吻得极缠绵,唇舌绞缠着,恰如心底千回百转的情思。亲吻之际,他们仍是凝然对视,仿佛是最深情的情人。可是时至今日,疑恨已冰冻三尺,再难化解。明明近在咫尺,却像远隔天涯,再也走不近彼此。

皇帝从未有如此温柔体恤的时候,脱脱怔怔出神。直到事毕,皇帝仍不忘爱抚,嘴唇自他脖颈一路而下,描摹他全身的轮廓,仿佛在赏鉴最为爱重的珍宝。脱脱只是枕臂躺着,任其抚弄,那惬意的感觉,不失为一种享受,能得君王如此取悦,他也当真是做到了人臣的极致。

他惫懒一笑,冷眼扫过身上之人,体味着那一路灼烫的触感。皇帝有多么卖力,他便多么不屑,而他越是不屑,皇帝便越发卖力,仿佛不逼得他失控,便誓不罢休。

他还能有何手段?脱脱冷冷一笑,漫不经心地想着,并未觉出有何异样。他懒懒躺了许久,那舒服的感觉几乎使他睡去,直到一阵惊悸的酥麻陡然传来,他几乎要弹身而起,那灭顶的快感瞬间打过脊柱,直贯到他顶心。

皇帝缓缓抬头,看着他惊怔失态的模样,无不恶意地笑了,嘴里却是不放,仍含住他身下那物,不时地轻轻舔.吮。

脱脱脑中一片空白,许久才恢复神识,可那股感觉太过强烈,几乎要吸走他的魂魄,胃里又不停地翻滚着恶心。然而被皇帝辖住要害,此时已进退维谷。强忍住将其一脚踹开的冲动,他震惊地瞪着他,愤怒开口:

“你这是疯了!?”

身为天子,竟然抛弃尊严做出如此卑污之事,做出他都不曾为他做过的事——这人当真是疯了!

脱脱混乱地想着,在强烈的冲击下,自制如他也几近崩溃,心里的震动亦久久难平。直到现在他才发觉:也许自始至终,他都不曾读懂这个人,如此,又谈何得到他的心?

他凄然一笑,只觉满心荒唐。

皇帝却不松口,仍是卖力地取悦,直至那人终于失控,才肯施恩放过,抬起头,擦掉一嘴白.浊,惨淡一笑:

“我是疯了——为了你而疯了!”

脱脱只怔然望他,无言以对。而后,皇帝又倾身覆上来,亲昵地吻他嘴角,黏湿的触感在唇上蔓延,激起他浑身的不适,强自忍了片刻,他才冷静开口:

“陛下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是想让我甘心为你赴死?”

脱脱冷淡一笑,眼里毫无温度。盯着皇帝震惊的眼眸,他又感受到无比的快意,继而续道:“你但凡有一丝真心,为你赴死,我也是情愿的。可惜啊,你这样的人……”

话未说完就被截断,皇帝突然压下来,狠狠吻住他,吻得他神魂出窍,几乎透不过气来,待两人恢复平静,皇帝才柔柔一笑:“不,丞相错了。此次出征,丞相若能为朕扫除贼寇,奏凯还日,朕当裂土分疆,以酬心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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