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春梦也好,为什么不能让他把梦做完?
-----正文-----
四周寂静无人,从青梧坐在庭院中的一张案边,就着天光仔细翻阅刚入手的医案。回到万花谷已有数月,杏林门下的诸位同门听说他有意研习医术,热心指点不说,还借给他许多外界难得的书籍资料。连孙思邈前辈也对强换心法毁伤功体这类伤情表现出兴趣,答如果遇到这类情况的案例会叫上他一同研究。
生活仿佛恢复到孩提时的波澜不兴,每天除了学习再没有别的需要关心。医书越读越多,笔记越做越厚。偶尔师父颜真卿来信也开玩笑说误收了个杏林弟子。
他也不知该如何答复。此生唯一真正想治的那个人,早已埋葬在华山的莽莽山林中。
许是受了山形水势影响,万花谷的夏季总是格外湿热难熬。纵有冬暖夏凉的花间游心法在身,坐得久了仍不免汗湿一片。他解去外衫,敞开身上唯一一件单衣的前襟,才稍觉有一丝凉意。
换作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他是从不会觉得热的。他喜欢身体交缠汗流浃背的感觉,喜欢彼此的肌肤都教蒸发的汗液粘在一起,分开的时候丝丝缕缕的麻痒。他们用唇舌含着水一点一点洗去彼身上的咸湿粘稠,有时是胸口,有时是腰腹,有时是胯间的昂扬,有些时候会在彼此口中释放,更多时候他会埋在他温热紧致的内里,空气中的空烧得更旺,烧出更多更热的汗液……再重复上面的过程。
他想,想得更多,明知道再怎么想也是徒劳,却还是忍得越来越难受。可是为什么要忍呢,他又想,那个人分明也是喜欢的,怎么会不喜欢呢,那么一副仙人般出尘,看上去似乎高傲不可侵犯实际上被他精心宠爱调教个透彻的身躯,潜藏在精干线条下的尽是敏感,一道眼神就会湿,一次碰触就会软,然后就会摆着腰扭着臀,发出销魂甜美的声音,纵得他胡天胡地为所欲为。
医案被随意地撂下,他用空出来的手握紧了下身的昂扬,想象那副任由他肆意采撷的身体和两张又湿又软又紧致的嘴,不住地操弄着。
“……哈……啊……冤家,我……哈……想了你这么多……怎么还不到我梦里来……”
千里之外的纯阳宫,陆岫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和修行,正指挥小弟子们将厨房收拾干净,把所有不耐阳光炎热的食材收进冷窖里。又赶鸡撵狗一样赶着这群小羊崽子去太极广场做晚课。
山上太高,白昼有多炎热,夜晚就有多寒凉。以往他内力深厚不避寒暑,如今功力大退,在太极广场上打坐久了不觉有些寒意。
“老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练功的事慢慢来。”旁边打坐的顾师弟悄悄说。
他点点头,向清虚子于睿告了假,领着入门时日尚短同样受不得凉的徒弟们回到住处,盯着他们洗漱完毕钻进被窝,又将所有门窗检查关好,才进入自己的卧室。
又在床上盘坐练了会儿功,散落在经脉各处的真气仍然聚不起来,勉强运气便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心知再急也没办法,他散了功,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眠,心思一忽儿飞得老远,白日里借忙碌压下的妄念滋生蔓延,脑海中浮现的尽是……
他咬住舌尖,一股腥甜在牙龈上漫开。
不能再想了,早就是云泥之别,凭这副提不起气的残躯、这双握不牢剑的手,还有什么资格去想那样一个人。忘了吧,全部忘了吧,把铭刻到神魂里的音容笑貌全部忘掉,此生只需做个浑浑噩噩的朝菌蟪蛄,什么是情缠,什么是爱欲,从天地初开就未存在过。
可是身体却忘不了,耳鬓厮磨的依恋温存,唇齿交融的难舍难分,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挑起的酥痒热意,身体被贯穿连在一起的酣畅快忘我……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别想了!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
可又怎能不去想,怎能去忘怀?!
牙齿咬住被角,生怕漏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腰和臀不能自已地摆动,双腿在被子里磨蹭……不够,还是不够,总是不够,想要与他亲吻,想要与他交缠,想要后穴被填满从里到外染成不一样的颜色和气味,想要被他尽情地侵犯、肆意地玩弄,听他一声声呼喊……
“……道长?”
他一惊,茫然地抬起头,任由来人掀开被子,冷风吹在他汗湿的身体和被自己亲手挖开的后穴里,一阵阵地透着寒意。
“你也在想我吗?我好开心。”
记忆里的万花青年只穿着一身半敞的单衣,端丽的美貌下是饱满坚实的肌肉和硬挺狰狞的昂扬,是他喜欢的,哪怕只是想一想都会情不自禁地发着抖将自己由内而外全部献上。
是……梦吗?
梦里的从青梧捧着他的脸,指尖描绘着他的轮廓,眼里尽是令人心寒的爱恋痴狂,“你的头发白了,好像画里的仙人一样。道长,你成仙了吗?这里是仙界吗?”
他转过头,看着他还停留在后穴里的手指,笑得一脸柔情:“仙界没有人满足你吗?我就知道,你的身体是离不开我的。靠手指有什么用,我会给你更好更大的。”
他托起道人的大腿和屁股,胯下巨物轻而易举地楔进那仿佛为它量身打造、细心保养的名器里头,陶醉似地闭上双眼,俯身索吻。
“你的舌头都咬出血了,怕其他仙人听到你的浪叫把你打落凡间吗?”他把大半个手掌塞进道人嘴里撑开上下腭,一边大肆操干一边在他耳边低喘道:“仙界有什么好?有我能让你快活吗?”
道人的嘴巴被他撑开,后穴被他贯满,耳朵里听着他的声音,鼻孔里呼吸着他的气味,浑身上下每一个洞都爽到无以复加。他流着泪,说不出话,呻吟着,摆动着,勾缠着,乞求他索取更多,赐予更多。
“道长,你不要成仙好不好?你下来,我把什么都给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接受我,只能感受我……”
好的,只要你还愿意接受这副残躯,全部给你又何妨?他在心里回答,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自欺的迷梦。
然后他醒了,空空荡荡的房间,敞露在空气中冷冰冰的躯体……他缩回到被子里,一声不吭地流着泪,徒劳无功地安抚着空虚饥渴的下身。
忘了吧,都忘了吧,你还有什么资格梦见他,玷污他?
从青梧伏在案上,胯间还鼓胀得生疼,晚风为湿热的身体送来一丝清凉,清冷的月亮高悬在天际,就像传说中的仙界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是梦吗?
他撑着额头坐起来,手掌揉搓下体,射出一道浓稠。
就算只是春梦也好,为什么不能让他把梦做完?
-----
多年后重逢的剧情见《皮这一下你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