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不弃,可否与两位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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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令狼牙军小头目飞黄腾达的重要情报收藏在一口彩绘描金的匣子里,外头还上了锁。一行人躲在死人的营帐里,围着匣子研究了好一会儿,恶人气纯率先发问:“确定是真的吗?”
“打开看看?”好奇心最重的丐帮提议。
“那不成了偷窥情报?不妥吧。”生性保守的浩气万花劝阻道。
恶人剑纯发出一声嗤笑:“情报过了咱们的手,说没看谁信啊。我就是被灭口也要做个明白鬼。”
她出剑极快,话音未落便将锁头削断,抢先将匣内文件捧在手上草草浏览一遍,挑眉笑道:“哎呀,可真是有趣极了。”
宋露从师妹手中取过文件,一目十行地看下去,也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其后是展秋,再来是尹平湖。
丐帮越看越恼火,索性摔了文件一拳捶在立柱上:“就知道这帮做官的没几个好东西!”
整座营帐为之一颤。
“糟了!”
警觉的脚步声纷至沓来。一行人忙从营帐顶部的破洞撤离,临去前也不知有谁捡走了情报。
万花轻功飞得慢,纯阳丐帮却是一等一的快。三拖二没一会儿便逃出十几里地。揣度不会再遇上追兵,五人先后落地,不等宋露拽着的宫琴站稳脚跟,谢流泉先开了口:
“情报呢?你拿了吧。”
层云笼罩的天幕上,几点寒星拨开云缝,漠然审视着下方的原野。
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下,宫琴从怀中取出情报。
谢流泉向他伸手。
宫琴摇头,另一只手点亮火折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谢流泉面无表情地说道,“从来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趁着眼下一无所知,躲回山里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连宋露也不赞同:“琴郎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你是中途加入,委托人并不知道,展秋她们也不会说出去。”
尹平湖郑重地点头。展秋则一脸紧张地盯着他。
宫师兄……阿露和流泉交给你,我可以放心吗?
……为什么这样问?
她们其实是很好,很善良的人。江湖上的传言都是骗人的,那些人就喜欢在受害者身上找污点,找不到就胡编乱造,躲进深山老林都不肯放过你。这些年她们很不容易,师门不容,旧友反目,我却不能陪她们……
同门师妹的脸上写满了自责,宫琴却只觉得碍眼。
她凭什么那样说?
她有什么资格那样说?
不是早就选择了别人吗!
不过是从前的队友,早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装得那样亲密是给谁看!
怨怒在心底翻滚,却无从宣泄。
展秋能得到宋露谢流泉的信赖,宫琴却只能做个纾解欲望的玩物,每一次自以为可以触碰到她们内心,都会被狠狠推开。
论远近,论亲疏,他比同门师妹远远不如。
嘻,琴郎你就在山里缩着,我和师姐有空再来看你啊。
趁着眼下一无所知,躲回山里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可是,凭什么?
是她们硬要招惹自己的,凭什么招惹完了还想装作无事发生!
假如从来没有得到过,还可以欺骗自己什么都不需要。可是明明已经抱过睡过,感受过情爱的滋味,再要回到过去绝无可能!
江湖凶险又如何?四面楚歌又如何?纵然身败名裂,也好过眼睁睁看心爱的女人上刀山下火海,却连保护她们都做不到。
他是男人啊。是她们的男人啊。
躲了十年,逃了十年,错过了十年,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
就着微弱的火光,宫琴逐字逐句,仔仔细细地读完了整份情报。
是某些尚在领大唐奉禄的官员暗中送给狼牙军的投诚信。
捧信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是真的吗?”
“不确定,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或者故布疑阵。朝廷就是这样。”
而江湖又有什么不同呢?
阵营对抗,阵营内斗,门派算计,同盟争权,帮会倾轧……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倘大九州没有一处是净土。
“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逃吧。”
苦笑顺着唇角蔓延。
隐居十年,真是因为他藏得天衣无缝吗?不过是嫌他一穷二白无利可图。但凡有所图谋,随便两个恶人就能轻易将他揪出来。
与其埋头自欺欺人,还不如像个男人一样,抬头挺胸地做人,轰轰烈烈地赴死。
“宋道长,流泉,我虽没有江湖经验,武功也差,仍想和你们一起进退。如蒙不弃,可否与两位同生共死?”
他问。
展秋终于松了口气,倒在尹平湖的肩膀上。
谢流泉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真切的烦躁。
宋露却笑着向他伸手:
“琴郎真的要努力呢,我和师妹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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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秋的亲友滤镜不等于事实真相。
大老婆已经搞定了一半了,下章再搞定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