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车,完结再次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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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婆你凭什么说我……”
男子提起吱嘛乱叫的小屁孩,顺手丢给旁边的女娃:“大妞带云哥烧饭去,我同大夫有话说。”
“啊?哦哦。”
“等一下师父……”“师弟你少说两句。”
打发走两个小的,病房里总算清静下来,陆师兄还是进门时那副温和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和和气气地问道:“大夫如何称呼?”
宫琴一惊,条件反射地立正回答:“在下宫琴。”
“宫先生,张材还有救吗?”
“这……”提到治病救人的本行,万花也忘了紧张,斟酌着字句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陆师兄点点头。
“我知道了,总之请开药方吧,诊金可否暂缓?我不会拖欠的。”
“哎?不……不是诊金的问题,可是他已经……”
“宫先生。”
不动声色的一瞥令宫琴当场僵住。
“你会死,我也会死,所有的人都会死,你会因为未来注定要死就放弃吃饭喝水吗?”
“不、我不是这意思……”
“请开药方吧。”
无需万花动用自带的纸笔,吴阿婆先一步将木板和炭笔送到他面前。万花接过炭笔,不知为何有种重回孩提时代接受师长考核的错觉。
一定只是错觉而已。
他定了定神,捏住包裹炭笔一端的布条,在木板上书写起来。
无法挽救张材的生命,起码可以尽量减轻他临终时所受的痛苦。
……
陆师兄接过写满工整字迹的木板,道了一声谢。
“陆……这位……”
“叫我老陆就好。”
这称呼太过随意,宫琴有些叫不出口,但在这一位面前,他更提不起推拒的勇气。生怕迟疑会惹来责备,他从善如流地道:“老陆……那个……”
“先生请讲。”
“是这样,”好不容易才罗织成语句,“有几味药可能不太好找。”
“无妨。我在长安多年,总有些门路。”
纤纤玉手提走木板,却是宋露横插一杠:“陆师兄不适合抛头露面,还是交给我和师妹吧。”
陆师兄眼也不抬,淡淡地道:“你们二位的仇敌不比我少。”
“我和师姐好好的,可没丧失功力,”一旁的谢流泉笑了,“与其躲在角落里虚掷光阴,还不如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她讲话时双眼炯炯有神盯着师兄,却偏令他人如坐针毡。宫琴又何尝不是虚掷十年光阴,直到避无可避才认清自己的愚蠢懦弱?
见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模样,宋露妩媚地一笑,当着屋里众人的面勾下情郎颈项。
甜蜜的亲吻锁住了他的惊诧,唇舌旁若无人地挑逗爱抚,邀请他一同热舞。情火一发不可收拾,烧得他忘了吃惊忘了羞怯,直想与她抵死缠绵地老天荒。
但他到底还保留了一丝理智。
“别、别这样……”
勉强推开投怀送抱的美人,宫琴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娇艳如花的美人抬手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指尖在他脸上温柔地拭过:“我和师妹出门去,琴郎也别光照顾病人,要记得照顾自己,别让我们心疼哦。”
她的情郎已烧成一块火炭:“有人……还有人在的……”
一旁的吴阿婆和陆师兄同时转身,装成什么也没看到。
……
也许是药物发挥了作用,昏迷许久的病人终于苏醒过来。
云哥激动地扑上去,围着病人又跳又笑。吴阿婆不停抹眼泪,嘴里反复念叨“好人有好报”。
宫琴守在床边,身体是疲惫的,内心却感到一丝欣慰。
“阿婆,云哥,可以让我和大夫单独说话吗?”病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问。
被点到名的人们面面相觑。吴阿婆和云哥依言退出病房,留下宫琴一脸不赞同地道:“你刚醒,需要多休息。”
张材露出一个虚弱的苦笑:“大夫你不该救我。”
宫琴皱眉:“你就不想想亲人的感受?”
“正因为是亲人,我才不敢让他们知道。我哪里是好人?我是个出卖兄弟狼心狗肺的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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