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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半晌,沈容夷终于从我哥书房里出来了。
守卫也一并撤去,我鬼鬼祟祟地溜进我哥书房,就见他正捏着眉心,满面愁容的模样。
我已是心下一寒,可恶的沈容夷。
我立刻过去安慰我哥:“哥,沈容夷他对你说什么了?”
我哥当然不会将他们谈论的话告诉我,他面带笑容地温声道:“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你的身体不是还不舒服么?早些休息。”
他又摸了摸我的脑袋,我心里有满腹的苦水要吐,他每次都将我当成三岁稚童,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原地怔了好久。
等我清醒过来时,已经又撞上了跟在沈容夷身后的一堆仆从。
沈容夷还是挂着那可恶的笑容,他看见我便露出难言的眼神,那眼神像是在估量我身上有几两肉可以待价而沽。
我自然不在意沈容夷对我的眼神,但只要一想到,他曾拿这样的眼神亵渎我哥,我就觉得憎恨不已。
大约是我不在朝中为官,沈容夷的储君身份,我也没放在眼里,见了他也没想行礼,甩一甩袖子,便要走人。
但沈容夷这厮,在背后笑吟吟地道:“谢二公子,你就半点不好奇,谢大人和我谈了什么?”
这……我自然是好奇的,而且我何止是好奇……
只是我哥不想告诉我的事,我自然一件也不会知晓。
思及此,我又开始怨恨沈容夷,若不是他,我又怎么会和我哥生出猜疑。
然而沈容夷此人毫无招人厌的自觉,他笑得灿烂:“谢二公子,你很厌恶我吗?”
他的脸凑近,我感觉被一股灼热的气息扼住了呼吸,靠得这般近,我才发现他也生了一副金玉其外的皮囊,当然也还是比我哥差得远。
我才看出他的笑意不达眼底:“你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很难自制的。”
我心中没有半分犹豫,猛的伸手,把沈容夷推了一个踉跄,他身边跟着的宫人惊慌失措。
而我则已顺从心意地转身离开。
沈容夷这人神神叨叨,谁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
接下来的时日,我要跟在我哥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免得他被沈容夷叼走。
我这几日独自在家,简直快要憋出内伤来,而我哥则是不见踪迹。
我去问冉姐姐,也只是得知,我哥忙于庶务无暇他顾。
我日日巴望着我哥回来,可惜并未如愿。
恰好此日天晴,我闲来无事,走着走着便遇上了唐且寅,他从背后冒出来,冷不丁地敲了一下我的肩头,我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睨他:“唐且寅,你很闲吗?”
唐且寅锲而不舍地凑上来,看着我的神色直笑,好半天才直起腰来。
我问他在笑什么,唐且寅慢悠悠道:“你哥怎么了,又和你拌嘴了不成?你每次露出这幅怏怏不乐的神情,都是因为谢大人啊。”
唐且寅这家伙一语中的,我自然心知肚明,但旁人提醒我也毫无意义,我和我哥,不能跨越的血浓于水,即是便宜,也是一道枷锁。
我尝试了几下,也没能笑出来。
唐且寅就很积极地把我往花楼推,脸上堆笑,显然想看我的笑话:“你别伤心了,谢大人肯定是有要事在身,我瞧着他是很在意你的,与其在这里怨念深重,不如——”
我被他一把拽进了花楼。
“来这里寻欢作乐一场。”
花楼里喧闹无比,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扑鼻而来,我下意识蹙紧眉关,我不喜欢这样浮艳的气味。
一点也没有我哥身上的好闻。
唐且寅一看便是常来此地,他在京中子弟里名声不好,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着他常逛花楼。
但我却也知道些许内情,唐且寅并非沉溺青楼楚馆,他不过是……无处可去。
不及我再细思量,一个美若芙蕖的女郎便捧着一盏酒水跌在了我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推开她。
对于女子,我总是怜香惜玉的。
唐且寅那厮便在旁不怀好意地奸笑,一幅要做壁上观的情态。
我咬了咬牙,将女郎扶起来,她抬起一张清丽的面容,笑颜如花:“请郎君用酒。”
她温声细语地把酒盏推到我唇边,我方觉出异样,本想婉拒,但已经迟了。
那张我最不想看见的脸又出现在我眼前。
沈容夷,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挂着笑,一步步踱到我身边,舞姬已是举了太久酒盏,手臂有些发酸颤抖,但她仍低眉敛目,不敢直视沈容夷。
唐且寅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情态,规规矩矩地向沈容夷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容夷没看他,反而一直盯着我,准确来说,是盯着我怀中的舞姬:“谢小公子好不解风情,美娇娥都已经投怀送抱了,谢公子怎么还不肯领情?”
我存了些赌气的心思,连带着把那舞姬推远,站起来直视沈容夷:“我与你有何仇怨?太子殿下,你难道连我逛花楼也要管教不成?”
他算什么东西?
但我心中虽然打鼓,却还仍撑着做出强硬的姿态。
沈容夷无聊时拿我出气倒也算好事,只要他别祸害我哥便好。
我哥向来心慈手软,若是被沈容夷坑骗了也不奇怪,他肯来折腾我,自然是再好不过。
沈容夷又露出贱兮兮的笑容,眉毛一抬,淡声道:“怎么,连伺候恩客用酒也不会么?”
话音方落,舞姬便又微弱地抖了一下,她望着我的眼神里都带上乞求的意味。
我冷冷地瞪着沈容夷,他好整以暇地望过来,满脸的漫不经心。
我到底还是接过了酒盏,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掷了出去。
唐且寅似乎紧张不已,他暗地里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没应。
沈容夷回头对他道:“唐公子看着风尘仆仆,不如先下去歇息罢。”
他都已经开口,唐且寅自然只能应是,临走前给我抛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自然无心理会,我一向不胜酒力,才喝了一杯就已经邪火上身,浑身蹿汗,额头汗涔涔的,说不出的难受。
我撑着身子想要起来,然而却被一双湿热的手紧紧钳住了手腕。
我低着头,不想看沈容夷,想也知道,我此时该有多狼狈。
而沈容夷偏偏爱与我作对,他不由分说地逼我抬起脸,然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道:“谢公子美若天仙,怎么偏偏……”
接下来他说的话,我都已听不清。
我便是再迟钝,也知道身体的异样缘何而来,沈容夷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家伙。
皇室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费力地把沈容夷推开,满心愤恨地道:“滚开!”
然而声音却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沙哑,那道声音听起来毫无气势,反倒孱弱无比。
我更加气愤,不愿意在沈容夷面前示弱,而他已笑着贴了上来,拖着我的脸便要亲上来。
我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就这样被迫看着沈容夷凑近,无可奈何地狠狠闭上眼。
然后我便听见一声巨响,一道身影走了过来,我试图抬眼,看起那人的模样,但是,意识却不由自主地划向深渊。
那人抱着我,动作很是轻柔,却一语不发。
我浑身燥热,只有贴在他的身上,方才觉得好受一些。
他身上很凉,像冷玉,摸着便降火解渴,我把他当冰块抱着,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块冷玉。
然后便被摁在了床榻上,我还是不大清醒地看着他,仍然不忘央他帮我去寻我哥:“你能否……唔……替我寻一下……”
我说这短短几个字,也照样费尽了气力,因为那可恶的药力一刻不停地折磨着我。
我喘了一会气,复又抬起头来,继续道:“我哥,是谢兰微,你能否寻他来……”
那人没有理我。
我只想着,找到我哥,让他帮我收拾烂摊子,自己又实在分不出力气。
可那人一句话也不同我说,我气得要命,委屈不已,可又不舍得放开这枚药,只紧紧地抱着他。
他似乎很是抗拒,身体僵硬一瞬。
他试图给我喂药,但我被苦的全流了出来,黏腻苦涩的黑色汤汁溅落,那人好像已经忍到了极限。
他没在试图安抚我,而是将我整个人都摁住了,我刚要说话,他就不由分说地亲了上来。
我瞪大了眼,可也什么都看不真切,入鼻的是花楼里糜艳的香气,带着腐烂的锈。
那人不由分说地探入舌头,我被亲得几乎不能呼吸,他还不肯放开,照旧在我唇角啃咬。
我气急败坏地想要踹他,这群恶心的断袖……
一群渣宰,等我恢复了以后,定要叫我哥将此人毒哑!
然而无论我心中怀着如何恶毒的念头,他还是亲得难舍难分,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亲的?
我明明一点也不好看,怎么样都不至于被错认成女子。
这人却像是对我有多么浓烈的欲望一般,锲而不舍地撬开我的唇关,将他的津液渡过来。
我应该觉得厌恶的,可是不知为何,我竟然没有那么反感。
我还在愣愣地思索着,那人已经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我,我勉强能够喘一口气,他就已经脱掉了我的衣裳。
我感觉到一股寒意,瑟缩着往后退,他却把我拉了过去,摸着我的脚踝。
我心底发颤,真心害怕,不知所措地求饶:“你……你亲够了吧?你要是很急着泄火,就去找舞姬便是……我又不是女……呃……”
我却已经无话可说了,因为他竟然捏住了我的下体。
我简直要倒吸一口凉气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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