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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爱抚的技巧很高超,我只是被握了一下,便已忍不住溢出难堪的呻吟声。
然而我心中的怒火却愈燃愈烈,双手无力地推据着他,他却像是铆足了心思,在我身上处处舔吻。
我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支起力气来便扇了他一巴掌。
那人似是愣了一下,竟当真停了下来,而我则是被欲火中烧,整个人都恨不能埋进被褥里。
纵然他身上再清凉解渴,我也不愿再靠近他半分。
他到底没有对我如何,只是不断用手替我发泄欲望,我竟然也便渐渐失去了意识,在穷极困乏中昏昏睡去。
再醒来时,我便已经回到了家中。
我只觉身上一阵酸痛,纵然未经人事,但我当初知道自己喜欢我哥时,还很是热切地买了一段时间的断袖话本,专心钻研过。
我难堪地暗自摸索了一下不可言说的地方,却并未察觉什么异样,好在那个不知廉耻的家伙没有当真对我做什么,否则……!
我心中暗恨着,再抬眼时,便又瞧见了我哥,他穿着一身素衣,墨发垂散地坐在我床头,令我无端便觉得温柔如许,一时间心头的燥火便消下了不少。
昨日我虽然拿我哥威胁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可真见着了我哥,我却怯于开口。
我哥注视着我的眼神那般温柔,我不忍心叫他知道……我昨夜蒙受了那般耻辱……
这滋味实在不好受,我只觉鼻头一酸。
我不提,我哥也不会问。
灯火照在他脸上,更加显出一番举世无双的容色来,我看着便又有些发痴。
鬼使神差地便凑近了些,也不知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直到我哥骤然开口,我才蓦然星神,讪讪地挪开。
我哥道:“青青,昨日之事,我都知晓。对太子殿下,你多小心些。”
他面带忧色,显然是关切我的安危。
我心头一热,却仍觉得我哥就只顾着关切我,殊不知沈容夷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他。
我不愿将沈容夷的龌龊心思讲给我哥听,我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决计不许别人得到。
我哥是天下第一美人,沈容夷得不到我哥的心,便来磋磨我,我自然都知道。
但我心头可乐意着,只要我哥别这么单纯,叫旁人哄骗了才是。
但我却只记得见了我哥一回,也忘了问他,在朝中究竟有何要事,竟然也分不出一星半点的时间回来陪我。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哥在刻意躲着我。
府里人来人往,我只和冉姐姐能说的上几句话。
冉姐姐最近在读诗,她松散的发髻挽起来,愈发显得端庄清丽,我见着尚且不免多看几眼。
想到她与我哥朝夕相处,我便觉出一记苦涩之味。
冉姐姐似乎很是喜欢我,她每次见了我,都笑得十分真切,衬得我愈发小人之心,然而我却不能自抑。
实则每次冉姐姐做些什么,读些什么书,我都忍不住效仿她,只因她是我哥的知音。
我离我哥总是不真切,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仍然觉得不够亲近,而冉姐姐不同,她有我哥的全盘信任。
我去翻那架子上摆着的书,冉姐姐有几分好笑:“二公子怎么转性了,竟然也愿意读这些酸腐的诗词么?”
我知道冉姐姐是在揶揄我,但我却实实在在的怏怏不乐,我哥动辄便不见踪影,我在这府里窝着,好似无处可去。
我哥难道也是累了么?
他嫌弃我这些年来,都不过给他带来拖累么……
好罢,仔细一想,倒还真是如此,想到此处,我就更觉不忿,但这些年里都荒废学业,只顾着沉迷我哥的美色了。
到头来想要折过头去,那也是不能的。
我问她:“冉姐姐,我哥最近又在忙些什么?为何他连日不回府上?”
想着自己前几日的孟浪行径,我又不免有点郝然,难不成是我去逛花楼,我哥生我的气了?
我了解他,他若是生我的气,也绝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半分,只是暗自疏远我罢了。
冉姐姐笑容还是那般温柔明艳:“二公子怎么会这样想?大公子是最不会生你的气的。”
我只觉得心头发涩,冉姐姐多半是在宽慰我罢了,我便又问下去:“那哥哥他究竟在忙些什么?连见我一面也不得空么?”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冉姐姐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常态,款款温柔地道:“二公子还不知道么?”
我心头一时紧了起来,近乎想从冉姐姐身上挪开视线,但她却不如我的意愿,缓缓启唇道:“大公子在为您挑选良家女郎,筹备婚事……”
我一刹那间感觉齿冷,牙齿打颤的滋味,像是回到那年冬日,在雪地里快要冻毙一般的滋味。
但不同的是,当年谢兰微把我从雪地里拔出来,如今他把我推进去。
有了这一遭,我便茶饭不思,始终浑浑噩噩的。
只不知道我哥究竟预备拿我怎么样。
冉姐姐说的话,从来不会作假。
她说我哥要给我筹备婚事,也果然还是来了。
我哥消失了好一段日子,他再出现时,面容虽然还是如往日一般的仙姿佚貌,但却沾上了十二分的憔悴。
我本来对他心存怨气,但是见到我哥这样便又不忍心。
更难以启齿的是,先前在花楼那一晚,给我留下的疼痛,我哥至今还一无所知。
他把一沓厚厚的名簿递给我,语气寻常:“青青挑一挑罢,这些都是京中适龄的女郎,家世清白……”
我捧着那卷书,眼眶却是不争气地湿润起来,我哥忍了我这么些年,果然还是嫌弃地要丢下我这个累赘么?
那些人说的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
我哥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这些女郎都是才貌双全,你若是相中哪个,也只管告诉我……”
我咽下满腹的酸涩,其实视线也只是一直落在他的背影上。
我想要的,只是一直留着他身边而已。
但我到底不会低头,既然我哥已经让我选了,我自然不会再扭捏,其实也压根没有看一眼,只是随便点了一页。
我哥看了一眼,他的脸上浮现出犹豫,只问了我一句:“你当真要选她么?”
我心中鼓胀,压根不想正眼看他,只是道:“我既然选了,那自然是中意于她。若是你不信,那你替我选好了。”
我哥便没说什么,他还是一派柔和的眉眼神色,注视着我时,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顽童,也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我又感到气闷。
他说:“既然你已经选定了,那过几日,就请她来府上相看罢,你觉得可好?”
我哥消失了这么多时日,再一次出现却是为了我的婚事,我原本对于再见到他的那种憧憬和欢喜,也一并被冲散干净了。
为了和我哥赌气,我憋着一口气道:“还要等上几日么?我已经等不及了,这样美貌的女娇娥,我只想早些时候见到。”
我说这话便是刻意招骂的,若是平常,我哥定然要斥责我一番,再教我诗书礼义。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发怒,神色里似乎是有什么波动,但我也未能看清。
我哥就这样不愠不火地道:“好。”
而后他便出去了。
我自然又是一阵翻山倒海地折腾,待到力气全无了,才浑身泄力地软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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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雾气氤氲着,清风拂过,传来一阵悠远的香气。
对面的女郎,倒也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国色天香,不过以我之见,与我哥是不能比的。
难怪我哥会露出那般神情,因为这位国色天香的女郎,实则是徐涟漪。
她摇着手里的团扇,面上还是一派镇定,也像是精心装扮过一番的模样,垂下的耳坠都像是闪着光芒。
我与徐涟漪,的确是有些恩怨在身的。
当年我哥和我初来乍到,京都里流言四起,徐涟漪则是百姓们谈论里的风云人物。
徐涟漪是徐家长女,原本和我们也不该扯上半分关系,只是那时我因为一点意外,和徐涟漪撞上了。
她那时就表露出对我过分的热衷,而后便始终追着我形影不离,我哥当年对这件事似乎也有点喜闻乐见的心思。
这样看的话,是很有点青梅竹马之谊。
但当年却远没有这么和谐。
徐涟漪追着我跑那些时日,我也只当作多了一个玩伴,可直到被徐涟漪的哥哥揍了一顿,我才知道,原来她和我们的交往,被称作“自降身份”。
而徐涟漪这个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在她哥哥面前不还是照样缩成了鹌鹑,我挨一顿打倒是不觉得如何。
但徐涟漪的态度委实刺痛了我,我当年可是把她当成仅次于我哥的至交好友。
但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同病相怜地敷衍相看的处境了。
徐涟漪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漂亮得张扬,因为美貌而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某种程度上,她和我也是很像的人。
徐涟漪还是那般姿态,红唇一动,说出的话也半点不中听:“谢君青,你最近也是惹上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我没好气地问,只当她无聊拿我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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