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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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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选择要吃的苦头,之后别跑回家哭

-----正文-----

风平浪静地在鹭山待到第三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幼薇打探起情况,刚发过去一句话,她立马直接播了语音过来,在那头先是咯咯咯笑了整整五分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乐滋滋开口。

“真的,我没想到今年就剩这么几天了,还能让我看到这么好笑的画面。”

我心头不由咯噔一下。

“表哥那天早上醒过来发现你不在,气得把你在北京的所有朋友都叫过来问了一遍,等确定你真的走了,连中午饭都没吃,也没去公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下午才出来,我偷偷摸摸进去看了一眼,原来他在里面写书法静心呢,你猜他写的是什么?”

“……什么?”

“大禹治水,疏而不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我百味杂陈,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错觉,忍不住焦虑地站起来转了两圈。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幼薇笑完,再度安慰起我,“我听说,表哥联系的国外专家终于有消息了,这段时间应该主要精力都会放在爸爸的病上,没工夫管你。”

她语调忽地上扬,满溢着亢奋:“哥,加油!”

我挂掉电话,心里开始庆幸,好在‍‌‎‍‌现‎‍代‎‌‍‌社会封建君主已被取缔,万一被方幼薇坐上皇位,还不得把所有兄弟姐妹都推出去和亲。

午饭后困劲上来,本想去我惯常待的休息室,脚下一顿,歪去了统筹的工作间。一进去,正吃着饭的统筹大哥蹭站起来,抹抹嘴:“小方总。”

“你吃你的,甭管我。”

我和善地朝他招招手,而后尤其自然地走到他的小躺椅前,拾起毛毯,堂而皇之地占领了这个小狗窝。不远处的统筹大哥敢怒不敢言,嘴边的米粒都来不及摘掉,悠悠望向我,忍不住道:“您今天睡这儿啊……?”

我盖好毯子,歪着脖子,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随后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小躺椅我看上许久,今天终于下了手,一旁还有小太阳暖烘烘地烤着,好不自在。

统筹大哥本想接着吃饭,但又怕吃饭的动静打搅到我,筷子动得极其小心,没两三口就彻底放弃,轻手轻脚地合上饭盒,起身时嘴里还在小声嘀咕:“当老板的也不能这么横行霸道……”

我悄无声息地眯开半只眼,轻轻一笑,冷不丁开口:“巧了这不是,本老板今天就是特地来当当恶霸的——记得帮我把灯关关,晃眼。”

身后一片死寂,好半天才响起啪嗒一声,四四方方的小办公室里骤然一暗,仅有南侧一面窗透出天光。

我心满意足合上眼。

小躺椅没我想的那么舒服,许是睡姿不正,一下做了个荒诞不经的梦。

我梦见凶巴巴的表哥又将我逮了回去,就关在房间里,我拼命想跑,从二楼跳了下来,摔断了腿,骨头疼得撕心裂肺,表哥就站在二楼的窗前静静地注视着我。后来他找来了一个法师,将我的断腿变成了树根,我被埋到了庭院里,慢慢地长成了一棵不会说话的树,所有人都找不到我,我很着急,拼命摇动着树干,抖落了无数的叶子,那叶子乘着自北向南的风,一路飞远。

醒来时后脑勺重如灌铅,我睁开酸涩的眼睛,用手揉了揉,触到了一片湿意。

然后我起了身,头靠着墙壁坐了半晌,忍不住摸出了手机。

表哥估计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打电话来,只响了一声就飞快地通了。

“喂?我在开会,有什么事?”

我没吭声,轻轻地吸了下鼻子。

随即电话里传来一道关门声,背景音安静下来,表哥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他耐心问:“究竟怎么了?”

我沉默半晌,没头没脑地凶他:“就算你把我变成树,我也还是会拼命摇树叶去找他的!”

耳边传来一个极度克制的绵长叹息,我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很久之后,他再度张口:“自己选择要吃的苦头,之后别跑回家哭。”

挂完电话我缓了缓,嘴巴里那种从内酸到外的感觉一点点慢慢消失。

几分钟后,幼薇发短信过来。

[哥,怎么了?刚刚表哥会开得好好的,忽然出去了,再回来就直接散会了?]

[你给他下降头了?]

我望着这两行字,总算破涕为笑,回复道:[是,我威胁他,再管我的事情,我就扎小人诅咒他。]

幼薇飞速发了个感叹号来。

[真的有效果吗!有机会我也试试!]

我笑笑将手机放到一边,活动了下酸胀的四肢,刚想掀开被子,就听见门口隐隐约约传来了脚步声,间或夹杂对话。

听声音都是男性,我低头穿着外套,却忽而从中捕捉到了靳宴的名字。

“你看着吧,任总一回来就砍靳大影帝的戏份,这就是要搞他啊,呿,姓靳的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活该有今天。”

“啧,我可是听说了,靳宴是小方总的人。”

“真的假的?”

“不过他也没什么用,草包一个……”

我换好鞋,窸窸窣窣起身,将外套拉链从底部拉到顶,站在小躺椅前抻了抻双臂。

下一秒,两个人推门而入, 一见到我嘴里立即没了声音,面上显露出几分心虚的神色。

我与他们相视几眼,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同我打招呼:“小、小方总,您也在这儿啊?”

这人我顶多算眼熟,似乎是副统筹,先前没怎么接触。我磨了磨后槽牙,故意笑道:“小小方总都叫上了,这多不敢当,要不还是叫我草包吧?”

房间里顿时冰封一般,面前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弄得我像个要吃人的恶罗刹。我笑眯眯上前,胳膊肘轻轻压在副统筹肩膀上。

“刚聊什么呢,那么开心?”

副统筹悄悄咽了下口水,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没、没聊什么。”

“是吗?我怎么听到聊靳宴了?”我摇摇头,“好歹也是我的人,我也想听听是不是?”

等将两人折磨得面色惨白,我才算是小小出了口恶气,丢下他们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可惜快乐没有持续多久,我在门口意外地撞见了靳宴。

上次见面还是送早餐时在车上匆匆一眼,此刻他显然要比那时精神很多,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看向我,跟丧失了眨眼功能似的。

好在我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尚可,只脚下稍稍露出一丝破绽,而后迅速淡定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这么巧。”

他轻轻点了下头,且做回应。

寒暄完毕,我挺直背脊,稳步开溜,每一步迈得都比当年军训还掷地有声,直到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声:

“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的人?”

我脚下一滑,差点原地劈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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