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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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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教你吗

-----正文-----

靳宴有几分天赋,我是说那种,一句话让气氛像是裹了糖浆般黏腻旖旎的天赋,偏偏其本人还明月清风,沉静得宛若一池波澜不惊的秋水,着实令人恼火。

我很想捏起拳头对他说,喂王八蛋,你把周围氧气都耗光了,是不是想憋死我?

……想想罢了。

最终我还是镇定自若地转过身来,未言先笑,坦荡地耸了耸肩:“不用多谢,以后出去,报我名字,保你事事如意!”

为凑个全乎,言毕还重重锤了两下胸口,余光中瞥见靳宴微微抬起的眉毛——他自然是不信,但点到为止,没有挑明,恪守在一些成年人的分寸感之内,我知道再说势必露馅,草草招呼一声,借口有事要先行离开。

“你是不是有事在求雾凇?”

我刚转身,就听他这么说,迈出去的脚悬在低空中,缓缓一坠。

听语气,这已不能算是试探,就差把橄榄枝塞进我嘴里。

在那几秒钟的间隙里,我耳边似乎又想起幼薇那句刻薄的话,“用从前男友身上赚来的钱投初恋的故事,不愧是我哥哥”。

仿佛又被人鞭尸了一遍。

现在还能再加上,利用前男友的人脉成功获得初恋原型故事的版权。

我怎么还不被一把火烧死。

为避免良心谴责,我僵硬笑笑,婉拒了他的帮助,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太大起伏,只两唇轻微地抿了下,飞快道:“那算了。”

我们短暂且毫无成效的交谈本应到此为止,如果没有出现我一不留神脚踢到墙上的插曲的话。踢到的位置恰巧就是前几天受伤的脚趾,本就还没好全,这一脚似乎又将伤口绷开了,越来越强烈的烧灼感从趾头扩散开来,我扶住墙,小心又克制地倒吸了几口凉气。

我能感受到身后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疼痛感和尴尬感不知哪个更磨人一点。缓了一小会儿,我直起身子,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努力控制步伐间的轻重,虽然从背后看来依旧像一个身残志坚的跛子。

没事,放轻松,走出去就好了。

我这般安慰自己,刻意去忽略身后清晰的、始终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一层楼下去,我停下脚步,无奈开口:“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

他从身后掠过我,装得理直气壮,“顺路而已。”

骗人。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那两步迈三米的腿,真顺路能走不过一个瘸子。

我叽里咕噜地吐槽,垂落的目光却准确被下两级台阶上的靳宴轻易逮住,他看着我,两手慢悠悠伸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张口:“而且我还想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求我帮忙?”

楼梯间里说话带着回声,这句话重复在我耳朵里播放了好几遍。

“怎么了?”他凑近一步,“撞傻了?”

我埋下头,小小声地呢喃两句。

“嘀咕什么呢?”

他的脸近在迟尺,我没胆子直视他,只能含糊不清地说:“我不是没有找过你帮忙。”

可那会儿你说了“关门”一次,“出去”一次,“不送了”一次。

把我挡在公司门外若干次。

把我准备的材料丢进垃圾桶一次。

“算了。”他努力半天听不清楚,终于放弃追问,随后背过身去,展开了修长的手臂,形成一个半环,“上来,我背你。”

我被吓得后退一步,脚跟猛地抵到台阶上,连疼都忘了:“你换人了?”

靳宴回头,眉头蹙得极深:“什么有的没的。”

“那不行,靳宴。”我严肃地叫住他,摇摇头,“是你说不想见到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是我先说话不算数,还是有人先不遵守约定的?”他轻哼一声,语带嫌弃,“三个包子两个麻球一袋豆浆,喂猪都没你这样的。”

我自知理亏,尴尬地舔了舔下唇:“我那是怕你饿晕在路上,你怎么好心当做驴肝肺?”

靳宴立即扯起一边的嘴角,又动了动双臂示意我:“现在到底是谁在拿好心当成驴肝肺?快点,手酸了。”

我被噎了一嘴,两秒钟工夫就痛失反驳的最佳节奏,被迫认栽。靳宴缓缓弯下腰来,留给我一个宽阔的背部。

再拒绝就实属给脸不要脸了。

我踌躇几下,谨慎地屏住了呼吸,而后小心翼翼地贴上去,不敢压实,脚尖仍旧恋恋不舍地踮在地上,轻轻嗅着他脖颈间淡淡的草木气息。

“方幼安。”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耐着性子开口,“需要我教你吗?”

“手,搂我脖子。”

“脚,勾我的腰。”

我此刻骑虎难下,焦灼异常,手和脚都表达了抗拒,只得斗胆提议:“要不还是让我下去慢慢挪吧……”

他对此置若罔闻,兀自托住我的腿根,向上一抬,我整个人重心一倒,悬在半空中,摇摇欲坠间靠着本能死死抱住了他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方幼安。”

两秒钟后,他再度深吸一口气,克制道:“手,让你搂脖子,你摸哪里?”

我重重咽下一口口水,手指试探性地动了两下,脱口而出:“‍‎奶‍‌‎‍‌子‌‍‍‎。”

他半晌未吱声,空气仿若凝结成了冰碴,形成一种无声的羞辱。

我慢慢缩回手,痛彻心扉:“对不起。”

某个瞬间我甚至担忧靳宴会两手一松将我垂直丢下楼去,先摔我个稀巴烂再说,好在他素质比较高,忍耐着背我到了裴长淇车前,全程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拉上保姆车车门前,他望向我,仍旧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可眼底却还夹杂着不小的怒火,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你给我听好,现在除了不要让我看到你之外,也不准再和我说话。”

我抓着车门,目光躲闪,畏畏缩缩提出异议:“可是不看到你也就不会跟你说上话了啊。”

刷啦一声,车门被他拉上,黑乎乎的玻璃上倒映着我面目可憎的脸。

我瘫回座位上,独自懊悔起来,直到兜里的手机冷不丁震动了下。

竟然是靳宴发来的。

我登时回光返照,猛地坐起,点开了消息。

他发了两段语音,都很短,我依次播放。

第一条是在解释刚刚的逻辑bug。

“有事找你我会发语音,只能我发,你不准回嘴。”

第二条则是在骂我。

“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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