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以及，还会在一起很久

前章有修改，可以往前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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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宴效率很高，原定十一点半结束的拍摄提前二十分钟就完成了，和在场其他人说说笑笑一番，发现了人群外围等候的我，边解披风边朝我走来。

“等很久了？”

“没。”我摇摇头，“取暖器小海已经送过来了”

“行，那我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下午是空的，晚饭前回来就行。”

他好像因为提前收工心情很不错，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痕，我踌躇两秒，不敢在此刻贸然开口，于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我在休息楼门口等他，没几分钟，身后就响起脚步声。

“走吧。”

我应声看去，靳宴已换好了常服，版型微阔的深灰色大衣，长及小腿，儒雅而清俊。

“我们去见谁？”

“到了你就知道。”

我跟着他上了车，心神不定地系好安全带，无意间发现他副驾驶正前方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摆件。米白色釉质的宇航服小人，蹲坐在月球上，手捧一只钓竿，而钓线尾端是一颗小小的星星，精致可爱，与全车冷硬严肃的风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忍不住看了眼靳宴，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手指碰了下小人的钓线，星星跟着晃起来。

“偶然间看到的，还挺像你喜欢的风格。”

他极自然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只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事，我的脑袋却突突跳了两下，仿佛被一支箭正中了红心。

“靳宴……”

一阵震动忽然响起，靳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嗯，好，一会儿就到，顺便带个人过来。”

我闭了嘴，耐心地等他通完电话，期间盯着那个小摆件看了许久，边看边想。

我在靳宴眼里，是这样吗？

几分钟后他挂了电话，缓缓踩下油门，“刚刚有话要说？”

那一刻我未泯的良心像小火苗似的嘹亮蹿起，犹豫了下，想着至少先把饭吃完，于是对他摇了摇头。

他未觉有异，手贴上方向盘，一边转动一边同我闲谈起上午的拍摄。我们的车沿着影视城一路开出去，行经桥廊榭坊，弄堂大院。我听着靳宴的说话声，望向车窗之外，对着那些渐次掠过眼底的静谧建筑，生出些微的恍惚，仿佛我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以及，还会在一起很久。

预订的店离得不远，车行半小时左右就到了。靳宴和我被引到二楼的包厢，中式装修，左右两厅，坐下后靳宴将菜单递给了我，“先点些你爱吃的。”

我刚翻几页，就听门口进来了人。一抬头，却被立即起身的靳宴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对方的脸，可不一会儿，随着一个略粗粝浑厚的声音在包厢内响了起来，一个名字飞快地从我脑海中划过。

雾凇老师？

靳宴居然，帮我约来了雾凇？

我不由地想起上次再无后续的约见，回去后各处打听了下，基本就是石沉大海的意思。之后又发生各种事，还没来得及顾忌他这边。

一瞬间，包厢里的气氛好像都随之一变，我连忙放下菜单跟着站起身，在雾凇老师转过来时恭恭敬敬地躬了躬身体。

而老师在见到是我时，也露出一个意外的神情，随即转头看了靳宴两眼，像是忽然间懂得了什么，露出一个笑容：“你小子从来不当传话筒的，说说，小方总给了多少好处？”

靳宴则没有接茬，安安静静地拉开一张椅子，面不红心不跳地否认道：“没有的事，刚好一起过来，顺便吃个饭。”

与之相比我就显得紧绷很多，呆立了好几分钟不敢坐下去，直到雾凇笑而不言地落座，翻起菜单，我才在靳宴悄悄的眼神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坐回去，蹑手蹑脚地喝了大半杯白水。

水已经放凉，一入喉，令我整个大脑好像都清醒了几分，抬头望向身旁两人说说笑笑的画面，涌起一股不真实感。

我只能不停地喝水，来掩饰不安。

万般局促时，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下，我悄悄取出，低头扫了眼。

【靳宴：别紧张。】

我看着这行字，深深地吸了口气，身体也随这个深呼一点点松弛下来。

厨房传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我紧着面前的一盘清炒时蔬食不知味，暗自祈祷，直到碗里被人夹上一块糖醋小排。

我这才回神，发现不知何时话题还是转向了此前我递过去的本子。不远处的雾凇将小茶杯递到嘴边，目光落在我身上，笑了下，直白道：“本子我看过，题材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小方总是从哪里拿到的？”

我犹豫了下，回答他：“我认识原作者断章。”

“断章……”雾凇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写的东西不错，小方总还对空军感兴趣？”他又转头去看靳宴，“我记得你以前演过一个电影，也是飞行员是吧？”

他说的是当年《昔日宴》后靳宴资源水平大涨后接的那部单元电影，也是在看了那场电影的首映后，我才深夜不管不顾地敲了靳宴家的门。

“这样，我来改这个本子，靳宴，你来接这个主角，看行不行？”

我浑身一慌，手里的筷子应声而落。

包厢里瞬时静了几分，雾凇觑着我，而后笑了笑：“看来主角是有人选了？算了算了，不过我记得里面还有个角色，给人印象很深，性格和靳宴还是挺像的，要不换这个？”

“老师——”

我无措之际，靳宴适时出了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有点事和小方总说，先出去一下。”

说完他就拉我起了身。

包厢外恰好有一个露台，没什么人，他看着我惊魂未定的样子，解释道：“雾凇老师一直想给我一部戏，还很多年前的一个小人情，那个人情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回了他很多次，你不用紧张。我上次说了会还你人情，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不会全然拒绝，不过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争取了。”

他边说边走近两步，手轻轻地贴了下我的肩膀：“怎么脸色这么差，是病还没好吗？”

我抿着唇摇了摇头，可胸膛里却有千百万句话齐齐涌上来，喉咙像个合不上的开关，一下一下地抽动着，最终，我用力抓住了他的袖子。

“靳宴——”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他漆黑深邃的双眼，“断章是我那个白月光的同学，而这个本子，是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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